文|巫婆梅
护士和我说完后便离开了,我站在病房门口心情复杂的打量着房内的情况。
不知是谁从洗手间开门而出,雾气翻腾而出,模糊了我的视线,待雾气慢慢散去我才看清了病房的布局。
从天花板上垂下的窗帘被收了起来以至于每个床位都是可以被看见的,病床床尾上挂着病患的信息卡。
并排着的三张病床上只有属于我的那张床上的被子是整齐叠起来的,床单的中央以及枕头都印着医院的红色的logo,每张床上的护杠都被支了起来让本就狭小的病床显得更加逼仄了。
床头上的电器排插上醒目的标志着“禁止充电”,排插的旁边是供氧设备,排插的正下方是床头灯,而排插的正上方是病人的养护信息卡。紧靠病床的是一个小小的床头柜,左上方摆放着一个暖水壶。
而3号病床在病房的最里面,靠窗而放,窗外是城市星星点点的灯火。我恍惚还看见了粼粼波光,我不自觉的迈开了脚步往窗边走去,原来窗外的远方是这个城市里的一个与内陆相接的岛屿,名叫野狸岛。也是肖蕊带我去学骑车的地方,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学会骑车。
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一次去野狸岛学骑车,更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站着离开这个叫医院的地方了。忽然在想我做手术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眼泪不自觉的滑下,脑海开始浮现一个个舍不得的人影,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导弹,肖蕊还有......余之光?
“呵......我肯定是想多了。”我伸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深深的吸了口气,然而堵在胸口的气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更重了。
我想去洗个热水澡缓解下这口气才发现我没有带上背包,我呆呆的转过身放下床上的护杠坐在床上抽泣着吸鼻子。
忽然身边一阵香气后身边坐下来一个长卷发的女人。她穿着病人服,我并不认识她。
她笑了笑说:“你好呀,我是1号床的,我叫笑笑。”
我也勉强的笑了笑说:“你好。”
“你不要哭了啦,生病嘛谁都会的,来吃点东西吧。”她从身后拿出一包薯片说。
“我不要,谢谢。”我双手撑在床边压在双腿下摇摇头说。
“其实我刚来的时候也哭,可是想着哭也没有用啊,谁让我得了这种病呢,只能每天都笑着过了,哭反而让人担心了。我男朋友每天都要陪我到8点才肯走,他总是鼓励我要相信医生,相信发达的医学环境。我爸妈也是,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发视频,他们都那么担心我,我要是不笑他们会更担心了。”
我依然低着头没说话,她轻轻的用身体推了推我说:“你是什么原因要住院啊?我是乳腺问题呢。”
“我是心脏病,先天性的。”
“先天性的,你真辛苦。”
我摇头笑了笑说:“我不辛苦,只是我爸妈辛苦。”
“谁说不是呢......”她喋喋不休的在我耳边说着。
我堵在胸口的气一直没有散去,我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我想休息所以我打断了她说:“笑笑,我觉得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我们明天再聊,可以吗?”
“噢,那你赶紧休息,我不打扰你。”
她从床上站了起来又看着我躺下后说:“你脸色发紫了呢,赶紧按铃。”她也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床头上的按铃。
我赶忙阻止她说:“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这是老毛病。”
“你真的不用叫医生和护士吗?”笑笑有点担心的问。
“真的不用。”
“那好吧,我明天再和你聊,我帮你关床头灯。”然后她又给我掖了掖被子说:“医院的空调很冷的,你还是把被子盖好一点。我等会就关灯了,隔壁床的大姐这两天都在做化疗,睡得早。”
我没搭她的话,她转过身为我拉上了床帘。
灯关了,我却睁开了眼睛。
忽然很想念爸爸妈妈,想念家里的床,想念肖蕊,想念宿舍的床,可是我为什么要想到余之光?我只是个病人,他只是个医生,我和他只是医患关系,他有喜欢的人,而我的心底有光年之外,我一定是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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