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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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我和胖李在在外边吃完饭散步

马路上车来车往，我们听到有人在大喊：“弟娃儿，我找不到路了，帮我一下嘛！”

一位60岁左右的阿姨拄着拐杖，走在机动车道过渡带上

我们停下脚步，我和胖李说我们去看一下吧，胖李皱了皱眉：“会不会是精神病噢？”

那条路光线很弱，我们站了几秒还是过去了

走到阿姨面前，我们拉着她的手，想要扶着她到人行道上

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所防备，一边跟我们解释她来这儿的原因，一边推脱着我的手 

我跟她解释我们不是坏人，这个位置太危险了

又拿出纸巾，让阿姨擦掉脸上的汗

胖李拿着手机给阿姨家里人打电话，我们小心翼翼搀着她穿过马路，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她握我的手握得很紧，走到路边等待叔叔来接她的时候，阿姨跟我们讲起她的家事

今年38岁的儿子从小因为脑瘫智力发育不完全，现在精神不稳定

她和老伴从没上过班，专门在家照看

这么晚出来是因为白天带儿子出门，倔强的儿子在吃了很多东西之后，还一定要吃火锅，吃完就自己跑出来了

叔叔紧跟着出去找，阿姨腿不好，走了另一个方向，可是拐个角她就不知道在哪儿了

除了这个儿子，他们还有个女儿，但女婿不让女儿管这个完全不能自理的儿子，两家也就几乎没来往

阿姨说她和老伴身体都不是很好，又没上过班，家里开销也是靠政府和社会好心人士接济

老两口因为儿子自杀过很多次，但都没成功

阿姨说起这些的时候很冷静，但我能想象到那些日子对他们来说有多煎熬，不然怎么会绝望到独留病儿在世间

聊了一会儿才知道，阿姨眼睛不好，几乎看不见

叔叔骑着车过来，表情很冷漠，没跟我们说一句话，催着阿姨上车

我和胖李跟他们打了招呼，提醒他们回家注意安全

我跟阿姨说保重身体，她握我的手还没放开，浑浊的眼睛看着我

“我活不到好久了，最多半年，肺出了问题，我晓得我快了”

我惊讶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丝毫没有痛苦，语气里甚至还有点解脱的意味

他们的儿子该如何生存下去

跟他们告别之后，我们折身往回走，阿姨用尽力气在后边喊“谢谢你们啊年轻人，你们是好人，祝你们幸福”

那是我听过最有温度的感谢和祝福

因为为人父母，他们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去爱那个或许什么都不懂的儿子

等不到回报

没有天伦之乐可以享

甚至没有过过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

旁人看来这个儿子也许就是个累赘

但在他们眼里，是宝贝

2

传统的中国家庭里，从孩子落地那一刻开始，父母就有了“正事”

倾其一生全是为了孩子

我们听过太多为父母写的歌

也看过太多关于父母子女的电影

但依然学不会如何去爱他们

知乎上有个问题是：

父母为什么会爱自己的孩子？

下面的一个回答

幸得你们带我来到这世间，也遗憾无以为报

相比起“拥有物”这个说法，我更相信这是一种本能

整个动物界都有的本能

3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前两年有一次我和妈妈去了趟外婆家，回家之后妈妈从兜里掏出200块钱，说是外婆偷偷给她塞的

我埋怨她外公外婆挣点儿钱不容易，不该收下

妈妈摩挲着手里的钱，轻声说：“那是我妈，只有她才是真的心疼我，才得给我拿钱”

我怔了一下

原来不管我们年纪如何变化

在父母面前

我们始终都是个孩子啊

“子欲养而亲不待”无疑是作为子女最遗憾的事

李宗盛在《新写的旧歌》里说

那个以前的小李  曾经有多傻呢                       
先是担心自己没出息                   
然后费尽心机想有惊喜
等到好像终于活明白了
已来不及
他不等你  已来不及

他等过你  已来不及

少年时我们梦想无限心系远方

总觉得以后有足够多的时间能陪在父母身边

但等到我们回过头 很多事情已经来不及了

小时候总被大人问

"等你爸妈老了，你要怎么对他们呀？”

“给他们买好吃的，带他们到处玩”

那个时候这就是我能想到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后来才知道

父母给我的爱

我用尽一生也还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