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2021年6月,来自山西的曹先生找到我们,想要为自己的姥爷写一本传记,作为送姥爷的七十五岁生日礼物。
18日下午,曹先生来与我们面谈,他大概讲述了姥爷的简单生平,并表示希望在7月中旬姥爷生日前,可以拿到成品传记。与曹先生的交谈非常愉快和高效,字里行间都能体会到曹先生和姥爷深厚的感情,以及曹先生的孝心。
最终,曹先生与我们约定在四天后在山西姥爷家实地采访,并且将全程陪同我们。约定达成,曹先生爽快地签订了服务合同,签下名字的那一刻,曹先生脸上闪过一丝骄傲和满足。
采访日
22日,我们一行采访团队乘坐高铁来到山西太原,已经在车站等候的曹先生为我们安排了简单的下午茶,交待了一些老人的生活与日常习惯,便驱车带我们前往他的老家,汾阳市贾家庄镇。
大概傍晚时分,我们抵达曹先生安排的酒店,还为我们准备了当地特色晚饭,在盛情款待和充分的尊重下,我们对接下来的采访充满了信心。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我们来到曹老先生家中,老先生身穿蓝色衬衫和灰色长裤,显得特别精神,正拖着一条塑料水管给院子里的菜浇水。老先生退休后,就在院子里种了花和菜,花用来卖,菜自己吃。七十五岁的他甚至熟练地使用智能手机,会在拼多多买一些花籽菜籽,或者是拍照记录生活,定期制作电子相册分享给朋友们。
曹先生已经在客厅摆好桌椅,我们正好可以围坐一起,方便采访与记录。这位七十五岁的老先生,在接下来的采访里,带给了我们很多惊喜。
我们把记录设备摆放好,调整好适合的角度和灯光,便开始了采访。
我的人生要自己做主
与老先生的沟通非常顺利,这得益于老先生健康的身体和清晰的逻辑。
曹老先生小时候生活在山西吕梁的贫苦山区,父母由于巨大的养育压力,将他过继给了较为富裕的大伯,过继后的生活并不好过,小学结束便辍学了。白天去种地,回家还要做家务,枯燥和没有未来的生活让他无法忍受。十六岁这年,他无意间得知国家征兵的消息,没有和家里人说,便偷偷报了名。体检那天,他因为扁平足的原因,被长官拦下,没有退路的他蹲在长官门前不愿离去,苦苦哀求长官,最终得以进入部队。
当天晚上,他才和家人坦白了这件事。第二天一早,便一个人带着行李偷偷出发了。
“我一点都不后悔,当了兵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啊!”曹老先生认为,自己的人生就是要自己做主。
因为当了兵,他在部队得以继续学习,生活条件也好了不少,每年也都会往家里寄钱。
二十二岁,家里给他安排了亲事,结婚后育有一儿一女。
退伍后,接受军人转业,他来到介休国有纺织厂成为了一名工人,拿到铁饭碗,社会地位也很高。那时候,周末回家的他总会带回去一些香蕉、橘子粉等“奢侈品”,能给女儿买得起格子连衣裙,能给儿子买得起铁质铅笔盒,在村里人眼里,他成为了有钱人。
死里逃生
四十岁这年,曹老先生确诊脑瘤,一下子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他的女儿到处借钱,无数次在医院对面的早餐店里掩面哭泣。当时的手术技术和医学设施不完善,拿着到处借来的几万块钱,赌这个手术不一定成功的手术。
他的主治医师综合分析之后,决定冒险为曹老先生做开颅手术。早上七点,老先生被推进手术室。傍晚六点左右,用时十一个小时的手术成功了。
清醒后的老先生握着主治医师的手,不知道如何感谢,他们成为了很好地朋友。老先生捡回了一条命。
凭借着儿女的争气和自己的退休金,他们的日子又逐渐好了起来。
没有老伴了,我很不习惯
曹老先生和老伴的感情非常好,年近古稀的他依旧保持着年轻的心,擅于制造各种浪漫。看到电视上的老人过金婚银婚,自己也拉着老伴去城里拍婚纱照,吃音乐餐厅,把“结婚纪念日”过得有模有样。
老伴六十三岁的那年,被确诊为直肠癌。孩子们带着母亲去省城看病,他每次都跟着,寸步不离。大到病情病理,小到吃药时间数量,饮食注意,他都清晰地记在脑子里。一辈子不会做饭的他,也开始拿起了菜刀。
癌症可以迅速把一个人打垮,接下来的一年,老伴身体疾速恶化,手术后的排便成了一大问题,老先生一把屎一把尿,照顾地无微不至,儿女们也在母亲精神时,常带她出去散心。
确诊后的第三年,老伴开始卧床,喉咙里不停发出难受且极其费力的声音,嘴唇像干裂的树皮,为了缓解疼痛,已经开始食用吗啡。
老伴走的那天,曹老先生哭的不成样子。“没有她的日子,我很不习惯”。
及时行乐,长长见识
一个人的生活总是苦闷孤独,曹老先生依旧保持者年轻的心,想要到处去看看。
想让女儿带自己看海,想让儿子带自己坐飞机,想去湖南看看毛主席,想再去天安门看看升国旗。其实多岁的他依旧身体健康,对未来有着自己的规划。
“长长见识嘛!”老先生的精神和心态值得我们敬畏。
返程
为期四天的采访结束,老先生为我们讲述了很多故事,这个回忆的过程非常奇妙,有时会让人开怀大笑,有时有让人伤神。
“有很多故事我都从来没听过呢”曹先生非常开心,有些事情不去纪录,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吧。
返程日,老先生给我们做了一桌子菜,临走还给我们带了很多番石榴,主动加了我们的微信,把我们送到了村口。
定稿出品
历时半个月,在数次的沟通对接之后,曹老先生十一万字的个人传记终于定稿。
设计师接手,按照老先生的意思,一起精心挑选了一张婚纱照作为书籍封面,在内部的排版上,老先生也给出了自己的一些要求。
7月2日,工厂发来一段微信视频,老先生的书已经印制完成,效果很不错。我们把视频转发给了曹先生,曹先生非常高兴。
发货的时候,我们大家特意给曹老先生写了一段话 ,并祝他身体健康,生日快乐。同时嘱咐曹先生,在老先生生日当日当天,一定发一张照片过来。
这就是我们想要的意义
7月16日老先生生日当天中午,曹先生发来一张照片,是一张全家福,曹老先生坐在中间,穿着大红色的大褂,捧着自己的传记,开怀大笑。
那一刻,我们觉得这一切都非常值得,这就是我们想要的意义,这一天,石家庄的叙言传记办公室和山西的曹老先生家,有着虽然理由不同,但是同样满足的快乐。
每一次面对新客户,就是面对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我们从不同的人生中感悟不同的意义,生命在我们心中逐渐更加立体了起来,作为年轻人的我们,也更加懂得珍惜,懂得爱,懂得谦卑,懂得感恩。
每个人的一生,都值得纪录与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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