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男女1:尴尬的滋味》
起初我并不知道会有个女邻居,等我把屋子收拾利索,帮忙的傻个、四眼,我们仨都有点喝高的时候,房门打开了,她愣在那儿足足有半分钟。
房东第二天一早就来了,满脸写着歉意。“我可以给你双倍房租,”她平静地说,看来一宿就没有消气。“你说只能租一间,我还以为那屋空着呢!”我不想让自己尴尬,赶紧找补了一句。“帮帮忙,有个邻居也挺好,再说不也省钱嘛。”房东说罢一溜烟就跑了,活象只猫。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没有说话,见面倒还天天有。她不开火,我也不好意思进厨房。好在楼下的面摊不错,坐在那儿可以望见自己的公寓。上面灯亮着,她在窗下吃面包。
降温那天雨特别大,避过峰头天也就黑了。客厅里没有灯,我的手在墙上漫无目的地乱摸。“可能短路了,你能修吗?”窗外万家灯火,她就在我身后站着,我却全然不知。这会儿轮到我发愣了。
她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几支蜡烛。
“你什么时候出来打工的?”她问我。“不长,”我有些局促,“我正在找房子,这些天难为你了。”她笑而未答。
她出门前给我留了张便条:“无特殊情况请不要带客人来。另外,你会做饭吗?”
《合租男女2:邂逅画家》
小艾把那间屋子租给我的时候附带一个条件:兼职做她的模特。我也提了个条件:必须是着装的。她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还挺保守。”当然啦,除非你免我房租——我真想这么说。
我的职业是文案策划,老板很开明,我可以由着性子把活带回家里做,给小艾摆姿势也就成了我思考问题的一种方式;加上我对于绘画是外行,尽管她那边挥汗如雨,我这里却满脑子自己的心事,彼此间的谈话仿佛穷人家年节时的餐桌,这样的奢侈是有限的。
日子很单调,期盼中的春天在经历几场绵延不断的细雨之后了无新意地登场了。小艾把屋子重新收拾了一下,我发现自己的形象被依据画框大小错落在墙面上。姿态各异,而神情却高度统一:天下小人物共有的那种沮丧。“满意吗?”她双手环抱胸前,在无数个“我”之间打量着。我突然发现褪下冬装后她的身材显得纤细,应对着时尚中的骨感,一种令独身男人心灵震颤的美。“我们可以出去走走吗?”
交谈中我知道她来这里已经有两年,虽然还没有顾客的造访,可成为画家始终是她的梦想。远隔重洋的哥哥不仅在物质上支持她,更是她灵魂上的慰藉。“我这样是不是很傻?”她笑着对我说,似乎并不需要回答。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迟,我想起了做学生的那段时光。已经有些陌生了的理想在脑海中此起彼伏,我甚至害怕天明。明天我该怎样去直面呢?
《合租男女3:圈套》
彭程把当初搬进这所房子时使用过的灰色旅行包搁到门边才告诉我他要出差的消息,却把他的另一半——他的同室女友丢下了。“没想到会派我去。”看出我有些犹豫,他补充道:“不过说好是一周,小芹该不会给你添麻烦吧?”他握住我的那只手很有力,难道还有什么比朋友间的信任更让人感动的呢?
我们相识得偶然,为能租下廉价的房子,中介所不遗余力地把我俩凑到了一块,说时下正兴这样;可他恋爱起来也挺快,让人觉着别扭,可这样时下不也兴着吗?三天的热度乍过,争吵便开始了。都说恋爱中的人缺了份耐心,我算是见识了。为揪出对方的不是,连老辈人熟稔的标准面和富强粉都能细分。不免做了几回和事佬,效果却时好时坏;烦了就把门一关,权当听戏。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合,小俩口的日子倒还一如既往,仿佛行进中的船总免不了颠簸,倒是使我对于人生有了一种感悟:独身的日子还是尽可能长一些的好。总体来说我们处得不错,也算是适应了。但这回彭程突然离开,我有些发怵。
下班前一个小时就开始犯嘀咕,始终拿不定主意。值班的老王一趟趟地跑,以为我哪儿不舒服;怀揣房卡尾随楼层服务员才把房号找准,可还是退了房;只是晚饭选择在外头。返家者匆匆的行色装点着晚十点的街景……进门后发觉饭菜齐整,小芹坐在餐桌的另一头打盹。想起搭火的约定,似乎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缺席而更改,倒显出自己的小。
“桂鱼就应该这样烧法才好吃!”少了点约束,她也就不在意嘴边粘着的茄汁了。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次日买菜时我特意绕路去了大一些的市场。“他从不让我吃甜食,可报纸上说发胖不全是饮食造成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的,看把你吓的。”
清早的敲门声把我们都兴奋了一下,结果是房东。他在拿到我的那份房租后二话不说就走了。已经整整十天,彭程一直没有消息。乘着天晴小芹把他的衣服都洗了,边洗边埋怨他出差的地方比自己的家乡还贫困:居然连手机信号也没有。“书倒是一本没落,衣服却不多带几件,人还不定脏成啥样子。”我有些傻了,手中翻看的他出门前还我的书一下子掉落下来。都什么年代了,不就是出个差,除了出国,有必要带上那么大个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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