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挥之不去的乡愁

《挥之不去的乡愁》文/林海

        一九九五年，夏日，回故乡。

        约了几位同窗在瓯江畔见面，凭城墙放眼，水面微波涟漪，一派新景象。

        回望龙津路上，人海熙攘，喇叭声声。原本清静的小城已变得浮躁了。而只有江水在心无旁骛的，悄然无声地向东流去。

        水为琴，波为弦，撩拨着悠旷空灵的音符，倾诉着它与黎民百姓相濡以沫的岁月。聆听这天籁之声，又使我想起，伯牙与钟子期诠释着“高山流水”的故事。

        老友郭先生践约，特意赠送于我一斤番薯丝干。相见唏嘘，乡音亲切，倍感欣慰。恍惚间，仿佛又让我听到瓯江上放木排的号子声声，依稀又看到那木排上竹制的小厢房。还有宝幢街吆三喝四的叫卖乡音，在街里邂逅了邻家的老街坊……

        夜宿宝幢街的老房子，回首当年，那时年少，夏日的夜里，扯上凉席，就铺在迴廊的青砖上，虽酷热之风拂面，但脊背凉爽，便也安然入睡了。

        夜，有梦，又复苏了许多久远的故事，在稀有钟表的年代，重温了雄鸡报晓的清晨，留家大院前梧桐树上蝉声张扬的吟鸣，还有县委广播站宿舍门口防火池畔一群孩子们戏水的景况……

        少年不识乡愁的滋味，懵懂里，只记得家街口那棵老核桃树，它不仅是孩童们开心玩耍的乐园，更是邻居纳凉、聊天、聚会的好去处。夏夜里一群孩子听听大人们讲世故，小孩只能听不能插嘴，也能津津有味的，听到大半夜。 就靠在妈妈的怀里，看满天繁星，听大人们唠唠家常和远古的故事，也不知道什么睡着了，被爸爸抱回家。

        梦中醒来，余意未消。真想赖在虚幻的世界里，继续重现那些曾经的往事。

        翌日，徜徉在新大街的行人道上，烧饼摊的味道随风阵阵扑鼻，要了一个一元钱的小烧饼，回味着童年的味道，举目望去，车水马龙，人群攒动。一张张陌生的脸，迎面走来不相识，擦肩而过不思量。倏然，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置身于故乡的闹市里，却寻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庞，是故乡忘却了我，还是我疏远了故乡。

        童年时光，渐行渐远，曾经的纯真烂漫，曾经的花香和诗意也已消失在岁月的长河，光阴就这样以不可逆转之势一去不复返了。可心中那份美好，那份绵长的记忆终不会改变。

    童年的故乡，时时刻刻把你眷恋。怀旧之情，人皆有之。其实，乡愁离我们很近，你想与不想，它就在那里，你见与不见，它就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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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