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悄悄拉开黑幕,夜渐渐褪去,破晓马上来临。若楠迷糊的醒来,安然度过了第一次野外露宿。她惊讶于自己的勇气,深夜周围时不时有诡异的声音,居然没有哭鼻子。
可能是赶路太疲了,或是有来顺哥一路的照应着安心。虽然一直半睡半醒,但还是无惊无险的熬过了一夜,使得若楠对前路更有信心走下去。昨个傍晚,来顺哥说今天有重要事情交代,他就匆匆归帮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若楠从枯叶堆里爬起,伸伸懒腰。黑仔也跟着蹿起来,黑风吹起鼻子,“噗……噗……”周围的草,树,鸟儿,一切都在慢慢苏醒。
“若楠,昨晚还好吗?”来顺总是不声不响的出现。
“还可以,没有惊险。”若楠一副淡定的样子。
“从今天起就不那么容易了,前路是“虎林”会有老虎出没,再往前时不时有拦路的蛇,路旁还有尸骨……怕吗?”来顺一字一句道,以前他听到这些都会全身多嗦,此刻却一字不漏的说完了。
“尽量离帮队近些,我们帮队在前面开路,你紧跟着,不怕。”
“嗯,不怕。”若楠一脸认真。
来顺交代完,转身从容离开。
快到“虎林”了,此路段老虎常常出没。帮队开始提高警惕。来福一脚蹬上马,注意着路旁的动静。之前木良叔叔在,都是他一路向前护着大伙。阿爹老了,现在自己必须向前。来福跨着马,手持弓箭,准备随时放箭。
大伙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前进,个个都转动着手上的铁球。马锅头握紧手中的铁棒,时刻准备开战。
来顺跟在后头焦虑不安,若楠是否上来了?手心在冒汗。紧张之余他忘了摆危险暗号。
若楠以为离危险地段,应该还有一段路程,只顾着赶路。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步入危险区。走着走着,黑风不知怎的停止不前,若楠怎么拍它都不动。“黑风,你累了?走不动了?”若楠拂着它的耳朵。
黑仔也焦躁起来,灌木丛里一双寒冽的眼睛,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干涸的肚腩,等待着最佳时机。若楠预感到一股凛气阵阵袭来,开始心慌发毛。正要抬头环顾四周,在眼角的余光,她看到灌木丛中窥视的眼睛,脑袋上的“王”字,纹丝不动。无光泽的黄黑色皮毛,躲在枯枝落叶之中。
“怎么办?怎么办?“王”字?是它,阿爹说过老虎的脑袋上有“王”字。”若楠抓紧缰绳,纠结着如何是好。
老虎洞察到了柔弱的气息,主动从灌木中走出来。“吼!”昂起头,发出示威。
“黑仔,黑风,快跑,老虎。”若楠乱了阵脚转身飞奔。
老虎一个循环的跳跃飞扑,锋芒的爪子划过若楠的脚踝。若楠狠狠摔倒在地,天旋地转,衣兜里的樱桃散落一地。瞬间,一把利箭飞驰而至,穿入老虎的脖颈,“吼!”一声,重重倒地,地表一阵颤抖。若楠还未从惊恐中醒来,全身瑟瑟发抖。
无痕从小路穿入“虎林”,这条小路是他自己开辟的,可以省很多路程。隐约听到前方有动静,疾风,无痕的马儿不停地踏蹄。有老虎出没,无痕一跃上马,驾着疾风飞驰前进。就在前方一只猛虎正张着利爪扑倒一个路人,无痕疾速拔箭拉弓,箭飞跃而出,正中老虎的脖子。
若楠挣扎着要爬起来,脚踝的伤口蔓延开来,血液模糊,疼得不敢动。
无痕一步下马,几个箭步来到若楠跟前,伸手扶起趴在地上的若楠。
“你受伤了,先处理伤口。”他的声音低沉且纯净。
无痕跪地,利索地撕下捆在腰间的布条。从衣兜里掏出一包药粉,轻轻洒在脚踝的伤口上。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
“这是白药,止血很好。”无㾗边包扎伤口边解释。
“它死了吗?”若楠小心地问。
“没有,大概半个时程后它会醒来。箭头有麻剂,它只是暂时昏迷。你是第一次走帮?”
若楠听到“醒来”二字,惊恐的伸手紧紧抓住无痕的衣角。
无痕这才注意到被吓坏的“少年”,认真打量起来。黑灰的脸越看越不对,“偷”穿大人的衣服,手无寸铁之力,……两边耳垂下的耳洞彻底出卖了“他”。
“你是那家女儿?为何这一身装扮?”无痕严词寻问。
若楠看着他浓浓的眉宇下,二十五六的样子。一张轮廓分明,冷傲的脸,顿时严肃起来。深邃的眼眸在寻问,若楠慌张地松开手,像只受惊的鸟儿,无助的抓着膝盖。委屈地哭了起来,情绪一激动,一股脑把所有原由说了出来。无痕听着听着,火气一下就蹦出来。
“你们当这是玩呐?多危险,看到了吧!还没寻到你阿爹,自己倒差点成了老虎的囊中餐。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听说干梁子内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原来是你,今天终于见识了。”无痕又气又急。
虽然自己和奶奶住在城郊,但干梁子内的大小消息无痕还是有所听闻的。
“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得尽快离开。”无痕边说边猛地一把抱起若楠,放到身旁的马儿上。他突来的动作,吓得若楠直哆嗦。
“放心,不会吃了你。拉紧缰绳,会骑马吧!跟紧我就是了。”他边收拾起地上散落的东西,也跨上了马。
“去哪?你是谁?”若楠一脸的疑问。
“你这臭丫头,我救了你还不谢一声,还问我是谁。去哪?不是嚷嚷着要去寻你阿爹吗?”无㾗耿直的严词。
“你愿意带上我?那……那怎么跟来顺哥说。如果他阿爹知道了……”若楠既惊喜又矛盾。
“你还提他,都快让你入虎口了。还磨叽这些?”无痕看着若楠纠结矛盾的样子,又气又好笑。
来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若楠不能出事……若楠不能出事……”慌张地嘀咕,转身往回跑。气喘吁吁而来,只见若楠骑在马上与人交谈,旁边一只庞大的老虎趴在地上,他本能的向后缩了几步。听见若楠的声音,定了定神小步跑了过来。
“来……顺……哥……”若楠虚虚地叫了声。
无痕扭头,不分青红皂白,破口大骂,“来顺,看看你这办的什么破事。你有本事答应带她出来,就该把她带入帮队,等你赶到她早入虎口了。你几岁了,还玩孩子的游戏?”无痕手痒痒,真想一个鞭子抽过去。可看他一副战战兢兢样子,只能把火压了下来。
抽起马鞭,“驾!走了。”
来顺心慌气短,小心地绕过老虎。上下仔细打量若楠,看到脚踝的伤包,“痛吗?刚才我太紧张了,忘了……忘了……对不起,都是我没用。”
“上了药不痛了,来顺哥不怪你,是我太皮了。祸是我闯的,你别往心里去……”
“还在磨蹭?走不走了?”无痕在前头不耐烦高声道。
马锅头回头看见来顺慌张的背影,叫来福赶紧追去。
若楠想如此一路拖着来顺哥也不是办法。决定与他同行。扬起鞭绳追上去,“哥,我同他一起走,你赶紧归帮队去,黑仔,走!”
若楠的话语一落,瞬间,来顺感到整个身体都快僵住了,仿佛被远远地抛在荒野,渺小哀凉……
无痕,若楠前后飞驰前进,与正方追来的来福,擦肩而过。“无痕?后面的?若楠?他俩怎么在一起?”来福一脸诧异。
“来福哥,来顺哥在后面,你赶紧带上他。”若楠抛下说完,疾驰前速。
片刻,无痕与若楠赶上了帮队,帮队一阵沸腾,“那不是若楠吗?怎么和无痕在一起……”
无痕拉紧缰绳,在马锅头面前慢慢停了下来。
“木锅头,这丫头,我带走了。我会完好把她带回家。”说完摇动缰绳缓缓起步。
若楠抿唇低着头,准备挨骂的样子。
马锅头跺着脚,挠着头,憋着气,“去吧,去吧……跟无痕走吧。”
马锅头正在恼火中,看见灰头土脸回来的来顺,气不打一处来,“小子,看好了,这才是魄力,胆识,得学,你还差远了。你办的事那是娘们的事,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一路给你机会,硬是缩在屁后面。你那点小心思,出发时你阿爹我早识破了……”
整个帮队一路阴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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