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的守候（30）辞行
成亲快半年了，兰儿已把往日里冷冷清清的灶台，打理得井井有条。今个，又早早的起了。她想让家里的三父子，吃了口热粥再赶路。这一去又得半把月，想着想着，凝愁挂在眉头。来福喂马回来，进到厨房。看到兰儿盛着热藤藤的粥，溢出眼角的幸福，弥漫着灶房。
边拿起碗筷边嘱咐：“这些日子我不在家，你就关了门，跟阿娘去。如果无聊了，就去茶铺找若楠……”
“嗯！放心吧！从昨晚你就唠叨到现在。我要没做什么坏事，也没得罪人。不会有什么事的，以前我和阿娘一直都好好的。你就安心走帮，我会照顾好自己。”
“赶紧的，抬去给阿爹他们。”兰儿不想让来福哥分心，催促来福。自打她嫁进来后，就分开住了。来顺和马锅头仍在老房，来福和兰儿搬到了院角的东房。吃饭在一个灶里，兰儿要管全家的伙食。
马锅头站在厨房外，犹豫不决。良久，左脚已经跨出，右脚却退了回来，转身离开。他还是没能把实情说出来，不愿揭开心底的那道瑕疵。
无痕牵着疾风，摸黑来到茶铺门口。昨晚已经把茶袋备好，出发前装到驮架就可以开路了。他和若楠忙了一宿，点货，出货。忙完无痕不放心奶奶就回去了，若楠索性在茶铺里睡了，反正凌晨还得起早给他开门装货。
“噔！”无痕轻轻敲门，“噔！”“噔！”
“谁……”若楠迷糊道，眼睛半睁开。
“我，鹰爪。”无痕轻声道。“鹰爪”是他俩约好的暗语。
若楠点起蜡烛，拿下门伐，推开半门。无痕见若楠这疲态，走近，十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双手顺势扶起她的肩膀，将若楠挽进了怀里。耳边道：“傻丫头，站着都快睡着了……”
“刚迷糊呢？你就来敲门了，能不困吗……”
无痕耳边低笑。
“奶奶那，我会常常过去的，你就安心走你的帮。”若楠认真的吐着话语。
“这个你已经说很多遍了，没什么事打烊早点，知道没？”无痕嘱咐。
“嗯……知道！”
“得装货了，醒醒了……”无痕松开双手，他怕这样下去，自己更舍不得松手了。
无痕快速的搬货，若楠原地打了一个哈欠，赶跑了一半的瞌睡，跟着忙起来……昨晚还未装货的马夫，陆陆续续地赶来。
蒙朦中，来顺躲在昏暗的街角。出门之前，阿爹告诉他走完这趟归来，就把他和兆姑娘的婚事办了，来顺沉默不语。他静静地看着茶铺门口，忙忙碌碌。他要过虑掉其它杂物，只想定格于她的脸庞，她的笑，她的低眉，她的声音。
她低下头整理货包，被货堆挡住了视线。来顺踮起脚尖，心碎了地，“整个世界下起了雪。”无痕搬货的瞬间，看到认真理货的若楠，轻轻将若楠凌乱的发稍，自然地缕在耳垂后。俩人相视而笑，默契地忙碌着……
来顺带着他的懦弱，完成了一个人的告别。收藏起她的笑容，她的声音。他走了，走向不明的明天……
太阳高高挂起，兰儿提着针线篮来到茶铺。她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他人的小媳妇，到哪里针线不离手。
“缝这么多？”若楠看着篮子里的鞋样问。
“走帮那么远，多缝几双好换着穿……”兰儿沉浸在幸福里。
“阿姐，他们现在走到哪了？”
“嗯，“回望坡”，或是“虎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