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深山里的村庄。
村庄里,有一种习俗:男人赚钱养家,女人要听从男人的一切命令。同时,女人必须做得一手好饭,服侍着男人尽情享受之后,再上桌填饱肚子。
久而久之,每一个人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偶尔有一两个男人反对,人们便把他们称作异类;但若是女人反对,保准会莫名失踪。
赵老二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一个雄性村民,他的妻子叫做赵卢氏。在村民们看来,他们可以算是模范夫妻了。
赵老二有用不尽的气力,赵卢氏对丈夫言听计从,低眉顺眼。
没有人知道,赵卢氏到底有多恨眼前这个作为她丈夫的男人,只不过赵卢氏从来都不敢反抗。
曾经,有一个女人对于丈夫的虐待实在是忍无可忍,便给了自己的丈夫一个大耳刮子,骂了好几句难听的话。
这位女子在第二天,被村民们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村民们划破了她的脸,由在那张脸上刻了俩字儿:“泼妇”。后来,她疯了,住在村后的破庙里。也不知是哪个好心人,给了她一杯毒酒,结束了她的生命与痛苦。
从那以后,村子里的人们都拿那个“泼妇”来教育自己的儿女。
或许世道本就如此。就算这是一件错事,但支持的人多了,错着错着也就对了。
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个异乡人。三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稀少,为人很好,很快就和村民们打成了一片。
这外乡人对赵卢氏是一见钟情,见过了几次面之后,赵卢氏也隐约感到了几丝正在悄然萌发的爱意。这异乡人是真正的关心自己,而不是把自己当成奴隶或者是等同于左手的欲望发泄工具。
终于,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他们更深入的了解了彼此。酝酿了好几个星期的爱意喷薄而出,如同黎明到来前的白雾。
事后,赵卢氏枕着那异乡人的胳膊,商讨着私奔。
好死不死,一个邻家小孩听见了这一切,告诉了他的父母,小孩的父母又告诉了赵老二。
次日,异乡人被叫到了村长的小屋子里,赵卢氏被拖到了广场之上。小孩们站在旁边,赵卢氏的女儿也在那批孩子之中。
赵老二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个大耳巴子:“荡妇!背着老子勾搭男人!呸!贱货!”
“你?你也算个男人?”赵卢氏积累了二十余年的怨气完全爆发了出来,“你从来都只把我当做一个奴隶,我从来都感觉不到你像个丈夫!”
“哟,这娘们儿还想做主人了?!”众人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赵老二拿着刀子,在赵卢氏的脸上刻下了“荡妇”这两字。女儿跑了过来,大声地呼唤着母亲,妄想着眼前这个被自己称作丈夫的男人大发慈悲。
“看到你生了个女儿老子就冒火!”赵老二一脚踹开了女儿,在赵卢氏的身上刻下了“奴隶”,一旁的路人纷纷称赞:刻得好!赵卢氏的母亲也冲上了台,照着赵卢氏的伤口打了个大嘴巴子:“你忘了我以前教了你些什么吗?”
“可,那是错的啊!”
母亲摇了摇头,离开了。
她头也没有回。
赵卢氏的嘴角勾起了阴沉的笑容,挂着混入了泪水的血液。
当夜,那位外乡人离开了村庄,不知所踪。后半夜,村后的池塘里传来了重重的落水声。
几只猫头鹰飞过,叫声却如同乌鸦。
早晨,人们在池塘里发现了赵卢氏的尸体,嘴角挂着的还是那诡秘的笑容。三天后,人们又在森林里发现了外乡人的尸骸。蚂蚁与野兽似乎并没有打算给他留全尸,于是啊,那具尸骸就好似被顽童撕扯开来的布娃娃一样。
赵卢氏的头七很快就到了,村人们却并不在意:毕竟他们觉得这赵卢氏的死是罪有应得,阎王爷都定不会宽恕她。
三更,赵老二的新欢突然发出了凌厉的尖叫。人们都知道,对于这个女子,她尖叫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钱被偷了,第二便是见了鬼。
村民们拿着手电筒去到了赵老二的家中,并没有看见鬼,只看见了满床的鲜血。赵老二痴痴的笑着,刚刚切下来的根子扔在地上,不知被谁踩得稀烂,手中拿着一把刀子,在身体上划着道道。那些道道组成了两个字:奴隶。赵老二的脸上一半痛苦,一半笑得诡异,如同左半边是他,右半边是赵卢氏。
“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一生轻盈的女声响彻长空。随后,便是那赵老二凄惨的喊叫,以及他一遍又一遍用力拍打自己伤口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赵老二便惨死人间。
许多村民买来了纸钱,纷纷祭奠那赵卢氏,希望她不要前来报仇。
金黄的纸钱撒上了天空,化作了蓝色的火焰,燃为灰烬。火焰燃烧的声音也是极为反常:“报仇......报仇......”
能逃走的人都早早地逃走了,不能逃走人去了无数的寺庙,求佛,又去请道长来为赵卢氏超度。可只要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都唯恐避之不及。
当晚,每一家还没逃走的人都点着蜡烛,随后,不出所料的,又是不绝于耳的惨叫声。那些围观之后还拍手叫好的人们,都用那双手,一点一点的抠出了自己的眼珠,砸在地上,又用双手,把那一双双眼睛砸碎。粘液四溅。
“记得,没有人是你们的奴隶。”
第三夜,人们似乎都放弃了挣扎。当早,有一个从城市里回来的村人告诉了他们:那些逃走的人都没能幸免。这一件新闻在城市里闹得沸沸扬扬,好几家灵异新闻社都派人来到了这个村庄,希望能目睹灵异事件,抢得头条。
赵卢氏的母亲躺在床上,泪流不止。
闸好的大门轻轻的开了。
“你来了?”她并不惊讶,“妈等你很久了。我知道,你或许不会原谅我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妈也是无奈啊。在这里,任何一件事,只要大部分人认为这是对的,那么这就不会有错。”
“对错不在信者多寡,不会因错者众多而免于惩罚。”这一次,是另一个低沉的男声。村人们很快认了出来,是那个横死山林的外乡人。
“卢玲,再让娘看看你,好么?”
赵卢氏出现在了老人的面前。
次日一早,人们发现赵卢氏的母亲离开了人间,面容安详,眼角挂泪。
灵异记者们拍到的唯一一张灵异照片,便是一男一女的鬼魂,看似情侣,走向了森林的深处。
离开时,记者们在口袋里发现了一封信,信中全是这个村庄的罪恶。
记者们揭露了真像。那天的头条,叫做《我们为什要怕鬼》。
有不少人声称,自己曾在森林中见到过那两个游离的鬼魂;也有人相信,他们报了仇,已经转世投胎了......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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