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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装斗争的故事——父亲系列

武装斗争的故事——父亲系列

作者: 老的山羊 | 来源:发表于2022-04-19 20:52 被阅读0次

    (根据地的)党政军民都参加了武装斗争,如是专员、县长、区长不会搞武装斗争,就当不了专员、县长、区长,地委、县委、区委书记亦如此,同八路军相比,只不过分工略有不同而已。——肖华

    父亲说:武装斗争很重要。没有武装斗争,其他工作也是开展不顺利的。武装斗争搞得好,打一个胜仗,民心大振,局面容易打开,工作就顺利一些。那个时候,不会搞武装斗争的县区干部,工作一定开展不好。

    蔚县开展抗日工作首先倚重的部队是邱支队,不久,蔚县有了武委会,任务就是发展自卫队、县大队。开始组建自己的队伍——县大队。刚开始,武器匮乏,严重不足,大家向敌人夺武器,收集国民党军队溃退时散丢在民间的武器,翻腾出老祖宗留下的家底大刀、长矛、土枪、土炮,先武装起自己。办起简陋的兵工厂,自己制造武器,打造独角牛,辗制黑色火药、搞石雷、铁地雷、造手榴弹等,…….后来开辟蔚涿宣依靠的是李布德的队伍。

    起初,也曾经掏钱购买过武器。为了买一挺机枪,几乎花掉县里全部的经费。这挺机枪是国民党的逃兵藏匿在一个富裕农户家的,临走时逃兵声称还要回来拿枪,枪不在的话,他说了个价格,必须给他同样价值的钱财。父亲风闻此事,就派人到他家动员他把机枪交出。这家人一口咬定数字不回价,说怕那个国民党兵再来问他要枪要钱。当时是统一战线,不能硬干,更何况周围联庄武装也在打听这个事,不能让他们抢了先机。那个家伙怎么动员也不降价格,要知道报的价格相当于蔚县抗日政府当年的全部经费啊。父亲一咬牙,说先买下!有人劝父亲。父亲说,没有这挺机枪,县武装就没有战斗力,和联庄没什么区别,鬼子来了怎么保卫群众的利益?

    那是一挺捷克式ZB-26轻机枪,口径为7.9毫米,有效射程900米,实际射速每分钟240发;弹匣内装弹20发,采取自动装弹的方式;基本可以做到瞄准哪儿就打到哪儿,被誉为当时射击最精准的轻机枪;采用的7.9毫米子弹,杀伤力超过日制机枪;更何况当时一同藏匿的还有几十发机枪子弹。

    “过了这个村就误了这个店!”至于经费,咱们再想办法。突袭敌人的运输队,袭击孤立的敌占区集镇或据点,还有向土豪劣绅采取令其多交一点交钱两顶交粮税的办法,不太长的时间又筹集齐了县里的经费资金。

    有了机枪,县大队更有战斗力,打击小股敌人愈加有利,县大队终于发展成一支以武装力量打击武装敌人的有较强战斗力的地方武装力量,

    敌人扫荡,我们反扫荡。敌人封山,我们反封山。敌人进山,我们出山。避实就虚,扰乱敌占区。抓住敌人薄弱环节,狠狠打击!结束了敌人扫荡时单纯躲藏挨打的被动局面。

    抗日斗争从面向平川的川下和八大镇周围,发展到伸出两个拳头,到敌人后方去。一只伸向桃花以北,另一只手伸向暖泉以北,宛如两把尖刀向前推进。打进东北山和西北山,开展游击战争,开辟抗日根据地。

    进入东北山的各个工作小组和武工队,摸情况,拉关系,争取抗日力量。积极争取联庄武装,分化瓦解敌人,惩处敌人的特务、密探和罪大恶极的叛徒,经过一段工作,逐渐站稳了脚跟。

    我们在西北山也坚持不懈地秘密开展工作,扩大影响。采取了集中力量,用武装斗争为后盾和威摄力量,以谈、拉、打为基本斗争的方式,开展争取伪军的工作,很快也打开了局面。

    联庄是当时河北一带的村庄为了抗击土匪和过往散兵的抢劫,是由各村富户出面出钱建立的村民的自卫武装,因为每个村子比较小,所以几个村子联合建立,号称联庄。名义上是“保村护堡”,实际是保护富户的利益。但在当时,确实在防止土匪绑票、抢劫方面起到过一定的作用,群众也受联庄保护免遭匪患糟害。参加联庄的人员较复杂,大多数是为糊口的贫困百姓,也有地富和一些流氓地痞之类的人物。抗战时期,我党对联庄的政策是“争取、团结、改造”。解放战争时期,也有些联庄后来演化成土匪或者国民党的帮凶。

    几个小故事。

    在东北山地区,有大小联庄武装组织六十一个,枪支三、四百条,有一定战斗力的武装。工作组、武工队走访了六十一个村的联庄,摸清了每个联庄的成分、政治倾向和基本态度,与很多联庄建立了往来关系。

    寺儿沟联庄人多、枪多,周围的影响较大,我们与西寺儿沟的王文运、东寺儿沟的张桂芳为头领的联庄武装建立了联系。在谈话时问他们:为什么既不投降日寇,也不和共产党靠近?他们哈哈笑着说:你们好是好,一没有正规军队,二没有精良武器,谁能相信你们能打得过日本鬼子?当时是1941年2月下旬,父亲正好带着县大队的部分兵力深入东北山活动。得知情况后,特地率领着装整齐、装备精良的县大队开进了寺儿沟村,联庄和群众见状,一片欢腾,抗日信心大增。寺儿沟就成了抗日民主根据地六区区政府所在地。

    不久后的一天,以附近吉家庄据点伪军为主的百十多人,想要围剿寺儿沟。我方得知了消息后,通知周围各村的联庄联合抵抗。父亲带领六十多名县大队队员配合作战。吉家庄的敌人没什么重武器,差不多全是大枪,很快被击溃。此战打死敌人4人,缴枪4支,我们无一人伤亡。战斗结束,父亲就率队回到根据地,转战其他区域去了。——一个月后吉家庄据点的伪军联合桃花坞和县城的三百多名伪军再次对寺儿沟进行扫荡,但是看到联庄队员严阵以待,只放了几炮后就撤退了。这年的农历五月,大家放松了警惕,敌人从张家口调集千余名日伪军,再次进攻寺儿沟,联庄和我们六区的区长仓促应战。恶战将近四小时,结果寡不敌众,王文运、张桂芳带着身边的几个联庄队员突出村外脱了险,我们的区长和警卫员以及七十五名联庄队员和群众牺牲在几个藏身的窑洞中。这一仗,据说日伪军伤亡三百多人,光尸体拉走了三汽车,日军的三梅屋队长也被打死了。

    1941年夏天,父亲带领六名区干部和县大队战士从桃花北山做完工作悄悄转回到桃花附近的三里地村住宿。三里地村就有个伪军炮楼据点,村里的伪甲长是我们可靠的关系。半夜里,父亲听到炮楼里喧嚣起来,于是让伪甲长去询问怎么回事?如果是炮楼的敌人出动,父亲就想设伏打一下,搞几条枪。甲长到炮楼里问明白后出来告父亲,是桃花坞镇连夜要给蔚县伪县长送东西,吩咐三里地炮楼加强警戒的。父亲问明了押送人员大约是二十多人,决定截他一家伙。伪甲长请求,千万别在三里地村地界设伏,并且保证不让三里地据点的伪军出动。父亲同意了。让伪甲长找来几身百姓的衣服,又动员来四五个村里我们可靠的村干部,他就带领着这十来个人,悄悄潜伏到距三里地村两三里以外远的道路两边的沟里。黎明时分,押运人员押着两辆胶皮马车的送货队伍过来了,父亲一声信号,大家一跃而出,押解人员端枪都来不及,只好举手投降。这下子,一弹未发就缴获了六条大枪。父亲吩咐把押解人员捆绑起来,从车上挑拣贵重的、急需的、能搬得动的物资,大家分别背着、扛着、挎着,直奔南山了。

    41年11月,蔚县县委和政府提出了三项任务:一、将县、区武装划整为零,组成武装工作队,下山入川四处活动,扰乱敌人的阵脚;二、继续向北发展,山上的村子除留下几个落脚点外,背水作战,扩大新区。三、县、区武装集零为整,在反扫荡的同时,攻击敌人的弱点;在抓汉奸、杀敌探中伺机奔袭敌乡、镇公所;破交战与截击小股敌人结合起来,使川下的敌人昼夜不安。

    蔚县在依托南山,开辟川下,开辟蔚阳、蔚涿宣根据地的斗争中有不少感人的感人故事。

    有位薛生江,是青救会主任。他到暖泉镇附近开展工作,有次开会时被敌人包围了。当时武器缺乏,薛生江身上只带了一颗手榴弹。他才十九岁,没有斗争经验,他让群众离开。自己藏在山洞里,敌人上来了。他把手榴弹一拉一扔就完了,敌人冲进去用刺刀把他捅死了。群众非常钦佩他,自觉地把他的尸体洗净包好,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倒送到山上。在南山非常为他隆重地开了追悼会,把他掩埋下葬了。

    1941年底,曾经划归蔚县联合区域的广灵县长邹嘉甫(原名占会,河北蔚县人,烈士,1943年1月牺牲)。有一次,他带领二十多名基干队员,趁夜潜入敌占区蔚县城西关的伪军据点,干掉了伪军,缴获了武器,夺取敌人的粮食、棉布、食盐,解决群众的急需。撤退时还不嫌累赘地把敌人赌场上的戏装箱子抬回根据地,使山区老百姓唱戏也有了服装。

    1943年初,一区的干部争取了草沟堡据点伪大乡的正副乡长李生玉和李瑞为我们工作,还暗中争取了翻译官孟庆祥以及十几个警官、密探。一次,一区所在地东庄子村(距敌据点五里)演大戏。当时区干部正在村里开会,一股敌伪军突然进了村,区干部意识到无法转移,就化妆成戏班的人员上台演戏或搬拿道具。敌人就在台下面看戏,由于群众和内线关系掩护,敌伪军没有发现破绽,看了一会戏就走了,我们干部安然无事。

    敌人的“三光”政策没有把根据地吞噬掉,根据地在斗争中却不断壮大。到1940年底,南山根据地已经发展到西至广灵,灵丘,东至涞水、涿鹿南山,南和涞源相连,北至南山根一带广大的地区。并遵照平西地委“巩固南山,深入川下,开辟北山”的指示,开始了向东北山和西北山的开辟工作。

    从南山派出一支又一支的工作队,武装小分队,袭击川下敌人,秘密进入东、西北山,几年来,他们以南山为依托,向北发展,开辟新区。1943年,东西北山两块根据地不仅基本形成,而且把抗日势力发展到宣化、涿鹿、阳原、怀安等地,。再加上平西地委和分区的大力支援,派武工队、工作组,组织北上支队等,很快在1944年创建了蔚涿宣、蔚阳两个抗日联合县,并继续向北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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