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母亲

2004年4月4日，美国服兵役的凯西，在伊拉克死难。他的母亲辛迪•希恩对媒体说：我是绝望的母亲，我的孩子是这场不义之战的牺牲品，我愤怒。不久，辛迪•希恩在白宫外抗议时被捕。

绝望的母亲

孩子，给过我惊喜的声音

怎么就喑哑了

孩子，你透亮的眼睛

怎么就闭上了

孩子，触手可及的表情

怎么就僵硬了

从小到大成长的烦恼

将封存在阁楼灰尘的墙角

成为记忆中噩梦的伤口

心跳停止了

停在这悲痛的一秒

晚餐之前

干净的刀叉摆放在桌面

二十四枝蜡烛

等着吹熄时歌唱的许愿

上帝还等着感恩的默念

我还等着你走过来

对我说

我爱你妈妈，永远

你就这样离开了

离开了妈妈，永远

你苍白怕疼的遗体

安静的躺在裹尸袋里

殷红凝结的鲜血

沾满了噩梦的手指

所有碎了又碎的泪花

在你笑容温暖的照片上

守候着痛苦的无以复加

孩子，我是妈妈

是想听你再叫一声的妈妈

孩子，妈妈知道

军人要为了祖国而战

可是你捐躯的地方

却是千里之外的前沿

我们的国家

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疆土

什么时候陷入了仇恨的埋伏

可怜的孩子

充当炮灰的命运

给了你扶棺国葬的礼遇

给了你国旗覆盖下死亡的安慰

给了你最高级别血污的赞美

石油、军火、中东利益的代言人

在等待庆功的晚宴

想法单纯的孩子

在等待亲人诀别的哀怨

望眼欲穿的妈妈

在等待一张阵亡通知单

绝望的母亲

不要说一个人的痛苦

相对于天下的痛苦就不是痛苦

不要说一个人的死亡

相对于天下的死亡就不是死亡

哀伤弥漫不散

没有人

从来没有人

可以承受这样的痛苦

致命伤口一样的痛苦

除了母亲

除了失去孩子的母亲

除了绝望的母亲

除了想听孩子再叫一声妈妈的母亲

            2004.09.24腹稿

                      12.24 平安夜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