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叔还是走了,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我躺在床上想了许多与谭叔有关的回忆。其实谭叔与我并没有什么交情,见过几面,是春天时陪娟去看房子,他哈哈大笑的跟我们讲解房屋的结构,爽朗的笑声依昔在昨天,我努力的让自己静下来,我试图想一想他的面容,却是徒劳。我想不起他的样子。
谭叔是我的好朋友娟儿的亲叔父,是她父亲过世以后,唯一一个活着的有血缘关系的叔父,他的年纪并不大,五十多岁,工作努力,人很随和,性格开朗,一开口就是一脸笑。我怎么也不能把死亡这种东西与他关联在一起,然而,这却是事实,因为脑梗,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无法接受,我面对不了这个事实,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之前手术时医生说过了,手术很成功,用上呼吸机,已经回到了普通病房了,怎么就这么一下子说没救了呢?”
“不敢想,跟做梦一样。昨天我还为没有生命危险感觉庆幸,还炒了四个菜。”
“他去年才买的房,还有贷款没还,上个月才还清的车贷。怎么就这样呢?”
“我婶跟他结婚才两年,怎么这么命苦呢?老天真是会捉弄人。”
“去年他找我拿钱买房,我没帮他,因为我当时也买房。这次他突然生病,我无论如何的想办法凑了钱,可是,竟然是一点用场也没有派上。”
娟见到我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诉说着。我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我不想说单薄的言语去安慰,我感觉在生命面前,一切言语都是那么苍白,我知道她很压抑,我能感觉她非常难过,她的叔父跟父亲差不多,她的心很痛。我没有办法张开嘴劝她节哀,我到想说,如果你想哭,就大哭一场,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这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
“我两天没睡觉,我只想好好的陪陪他,送他最后一程。”看着娟的背影,我的内心一阵翻涌。
我经历过亲人的离世,我的外公,爷爷,奶奶,姑姑,到去年的外婆离世,那一慕慕场景在我的脑海回顾。
外公去世时,那时候,我才七八岁的光景,我没有亲自去送他,记得那一天,我放学回家,父亲不在,邻居告诉我说,外公死了,你爸去奔丧去了,我不明白,奔丧是什么意思,只是大约的知道,我的外公不在了。
第二次面临死亡是我的爷爷,那时候,我二十几岁,有一些伤心,我看到父亲的大伯们个个一夜之间白了头发,看到姑姑痛苦流涕,我也有想哭的冲动,但是更多的是理智的劝自己,人老了,生老病死,是自然定律,也没有觉得有多可怕。
再一次是我的奶奶,我的姑姑,我的外婆,这些都是我的亲人,奶奶走的时候,八十几岁,姑姑走时五十多岁,外婆走时八十几岁,这些都跟我是有隔辈,没有直接的血脉,认知就是这些亲人永远的离开了我,我再也见不到她们了,悲伤是有的,但是仅是短短的一阵子,过了也就过了。
然而,现实是,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身边好几个朋友的亲人相继离世,有的是很亲近的父母,有的是舅舅叔伯,更深的感觉好像是,死亡离我越来越近了。我感觉到了恐慌,优其是今年,我感觉,死亡距离我越来越近。最近几天,每天的自由书写开始不知不觉的算时间,手机上显示,如果我活八十岁,也就还剩下一W多天,而现在每天的一睁眼一闭眼就是一天,而在这一W多天,我可能要面对很多亲人的离去,我感觉,我无法面对,我的父母老去,我不能接受死亡距离我如此之近,之前我以为我能平静的面对这些离别,现在看来都是假的。我想飞速回家,看一看,我的父亲是否还在拿着手机刷俄乌战争,我想看一看,我的母亲是否还在活蹦乱跳的跳广场舞。我感觉很不好,焦虑充斥着我的全身每一个细胞。
晚风徐徐,头有些疼,我感觉到了自己能量在超速下降,也许,我应该对自己更好一点。我不想去思考,路边摊是否卫生,是否健康,我走到了很久没有吃的麻辣烫摊位前,点了一大碗自己想吃的东西,啤酒,烧烧,娃哈哈。我把脑子里关于不应季甜梨不能买的信息一股脑赶出去,大步走到水果摊位前,毫不犹豫的买了大袋的甜梨,我就是要吃,管他会不会长胖,管他是否应季,我只想对得起活着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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