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漠
我叫周泽华,我的家乡是湖南。
但我似乎记不清了,回忆很乱,有些片段就显得模糊,活的太久,太多东西都扭曲了自然。尤其是像我一样脑瘫的痴儿,在每次撸完管之后,我总会远望向月亮,当它的清寒散向我,冷意就会充满我的全身,仿佛有什么终于涌上脑海。
在寂静与某种喧嚣交替的片刻。我终于忆起我的家乡————在我撸完时我总是分外想念它们,念起那一群曾伴我的故人。
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江湖上有些人叫我周少。那么多年我一直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游荡,大漠的风沙很冷,一个人骑马时会很寂寞,有时月色会很好,行在哪儿我就对哪里的月亮开炮。酒越喝越醒,水愈饮愈寒。我独马西行的时候,大概只有疾风相伴。
我是周少,我孤身行走江湖的年岁里,有时负剑,有时背着一个女人送我的斗笠。
好像我终于被大漠的风沙吹老了,有些从前的事情再也记不清楚。就像师傅送我的剑在哪,就像那个一身红袍讲着朝鲜话的女人。
直觉大概是我行路的唯一方向,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失了心的侠客没有恐惧,漫天黄沙时我就撸管,遇到宿敌我就以管为剑。
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一个人饮酒,我的马不会喝,我的py大概只会抽烟,喝醉时不会寂寞,孤身拉屎时却会望着天空流泪,有时我会日夜抚摸那个破烂的斗笠,身边常有乌鸦立在枯死的胡杨上唱歌,行囊里的水很冷,大漠的风沙很寒,当我不撸管时,我大概能忆起那个一身红袍女人的从前。
二.初见
(后海有树的院子,夏代有工的玉,那时那刻的云,我好像在二十岁时遇见的你)
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周少,我的背囊里没有酒,我在江湖上还没有名气,我应该还很清醒,我有一把世上最锋利的宝剑。
我应该还不知道以后的故事,就像我不知道一又十分之一秒之后我会爱上面前这个突然出现拦住我去路的红衣姑娘一样。
我大概并不高,所以每次上马都会扯到裆,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帅,我那时还年轻,武功自认为天下第一,最不缺的就是眉宇间的英气。我大约还不会撸管,我的汗血宝马一日能行千里,我的行囊里有黄金百两,我的剑术天下无双。我似乎应该像我师傅那样孤傲的寡活一生。
然而这种种的一切都不能阻止我在接下来的一又十分之一秒里爱上面前的这个女人。
那时她侧身扶着马头,伸出一只手整理被风撩乱的发丝,然后她转头望向我——好像是一种我不甚熟悉的表情,又好像在过去的很多岁月中这种神情一直伴着我。
我瞧着她的眼睛,像是母羊或者兔子的眼睛,一瞬我觉得她非常惶恐和害怕,恍恍惚惚中像是怕失去某些东西,一瞬我又发觉柔情和喜悦开始在她眼底泛起波澜,一瞬接连起一瞬。
于是在我的马儿第二次不安的踢起地上的尘土时,我爱上了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我觉得她是在笑的,只瞧得她生的好看,笑起来眉眼有又有那样的风情。她裹了一袭大红的长袍,好像是用黄色的丝线缀出的牡丹芍药的影子,散散的布在红袍上,这种颜色又莫名显出她身形的婀娜,有风微微的拂进她刺着花影的袖口里。
这女人生的美,我便拔了剑抵在她脖子上,我想到我是一个侠客,虽然武技无双,但还没有响亮的名号,沉吟中便告诉这女子我叫【周日刚】,问她从何处来,又行将何去,问她为何截住我的马匹又如何拦住我的去路。这红袍儿只痴痴瞧向我,而后高兴的同我讲话,竟是些奇怪的言语,我听不懂,便猜测她是西域贩来的女奴,落难后仓皇逃脱,恰巧于此遇到我。于是便收了长剑,那时我不容怀疑的已经爱上她了,我想。然而见她依旧不停的手脚比划,我渐渐猜到这女人是要上马,同我一起走————这个陌生的好看的女人。
可我已经爱上她了,她要上马便让她上,这个讲着奇怪语言的女人轻盈的翻身上来,长袖一舞就环住了我的腰,竟然又熟稔的全身都贴伏过来。我嗅到女人身上的香气,我心里应该有感触但又很平静,这时我的马长嘶了一声,然后在我爱上她的第一分二十七秒,我下体硬的像个石头。
三.太平长安
我年轻时大概什么都不怕,想杀我的人进不了我身边十步,我想杀的人活不过明天,没有人比我的剑更快,没有人比我轻功更好,也没有人比我鸡巴更大。我尚未成名,但终将名扬天下,我未入江湖,但终将改变这个江湖。
然而这一切我皆不关心,我的马儿跑的飞快,有一个披着红袍的漂亮姑娘伏在我背上。
后来的一段日子是我此生最快活的岁月。
我带着这来历不明的姑娘游历完整个长安城。
我带她食遍长安所有的酒肆,我不饮酒她便也不,于是只是弄些各个酒馆里有名的吃食,她竟只喜欢吃肉火烧,我便喜欢看她吃肉火烧。
我有很多钱,金子背在身上从不觉得重,我有一个总是身披红袍的姑娘,好看的女子背在身上更不觉得重。于是某些时候我就背着金子和女子去这茫茫长安城寻一个有好吃食的地方,有时候是满月楼最昂贵的海珍宴,更多时候是客栈门口吆喝叫卖的肉火烧。
当我有很多金子,我总想为她买点什么,浮锦堂的胭脂,十二堡的珠宝,罗福门成堆的锦绣绸缎,然而她都不要,除了过往售卖的小吃食,她全不要。我似乎应该感到奇怪,却从不感到奇怪。
她只有那么一件衣衫,大红的袍子,也只有那么一双鞋子,上面绣了鸳鸯和双飞燕。她日常穿的爱惜,换洗时却也只能赤裸的坐在椅子上————她时常赤裸的在房间里走动,在我们租住的客栈里。她裸露出身体的一切,欣长的身形,饱满的乳房和其他的神秘的一切,好像她在我面前是没有秘密的,虽然我依旧没有办法同她讲话。
我那时大概二十岁,血气盛旺,武功天下第一,整日里想的都是如何和她交配,红袍儿竟不怎么同意,倘我碰她,她便流泪,几乎也不反抗,我见她流泪,便心疼她,便不再碰她。
好像就是在这个年纪,我应该是自己学会了撸管,那时依然很少有人认识我,我依旧是一个刚从山上下来的门徒,所有人都知道我天下第一的师傅,但不知道真正天下第一的我。 有些时候我会对着红袍儿撸管,她就对我笑,我从不觉得自己淫邪,她好像也不羞怯,有些时候她赤裸着在房子里跳舞,说不出的妖艳和媚惑,我就点上红烛,或许坐在长凳上静静的看,或许在摇曳的火光里慢慢的撸管。有时圆月皎洁得心醉,残阳下落晚霞会很好看,客栈墙上有溅红的血,窗外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红袍儿养了一只白猫,她的袖口绣着一朵芍药,阴天很好,晴天很好,下雨也好,有云彩更好,下雪最好。弱水三千一瓢饮,美艳的姑娘只予我一人,好像这样,只有这样,你抚琵琶我弹琴,你不会吹箫我便教你吹箫。
好日子不会使人生厌,有时它只是让你之后所有的苦难都无所遁形。
很多年之后,我大概一个人在大漠游荡,我常常醉的没有神志,我很怕冷,烧酒可以驱寒,更可以让我忘掉某段最好的时光,和一个最好年纪的女人。
在以后大概三五年长的岁月里,我载着红袍儿去了趟西域,贫瘠的戈壁荒凉的裸露的群山,"我可以送你回家"我对身后的红袍儿说"你指出一个地方,我的马跑的最快"
她那时懂一些中原话,却不会讲,我完全靠她的神情推测她的意思,她伏在我背上,我感觉她摇摇头又摇摇头,我好像懂了,但又有些念头不是很清晰,我转过身抱住她。
我们
折返长安,途中红袍儿受了些风寒,于是就在关外停留了一个月,她在养病,我每日穿过一片沙漠给她抓药。这里很冷,我骑着马从这片荒芜之地匆匆穿行过去,有时遇到几个来此做生意的中原货郎,有时遇见几个裹着黑纱的当地人。
好像又是一段很太平的日子,醉酒的路人夸赞了几句红袍儿好看,客栈的老板新聘了几个西域的杀手,不怀好意算命先生,色眯眯的边塞官员,神色诡异叽叽喳喳窃窃私语,我不太能安心,有一日厌了他们似笑非笑的表情,便全都杀了,拿他们的骨头喂狗。
于是我们终于又回到长安,那里依然有最好的生活等着我们。我终日无所事事,红袍儿睡的早,她睡时我便看她睡觉,她醒着我有时让她跳舞,有时让她吹箫,有时和她坐在房顶瞧全天下最圆的月亮。
然而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我依旧不能教会我的红袍儿说中原话。
四.真无敌
长安城是很热闹的,繁华喧嚷东西昂贵。师傅给的黄金在多也总有花完的一天,我能辟谷不食然而红袍儿不能没有肉火烧吃。
于是便要去抢,于是便要用剑杀人。
这世上除了我师傅没有人能在我手里活过一百招,很多人不知道,有时候我想,大概所有人都不知道。除了师傅,除了红袍儿。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很多年之前,现在想起来应该在更多年之前,我那时还没有剑,连名字也没有,我的父亲同别人讲我是个恶魔,他拒绝给我起名字,有一日他甚至要用水溺死那个诞下我的苦命的女人,于是我杀了他,用我的手用我的脚用我的口。
但我没能救下我的母亲,愤怒的同族人用绳子绑起我要烧死我。
师傅应该时这个时候出现的,他给我一把剑,然后利落的杀了所有人。
那时他对我讲,以后你会是天下第一,这一界的天下第一或者是那一界的天下第一这一世的天下第一或者另一世的天下第一,所以你要好好练剑。
我大概不怎么懂,十岁时不懂,现在也不懂,但举世无敌总是好的,我头脑愚笨,师父讲我悟性低更要勤,于是我便练剑,日日练夜夜也练。
十六岁那年我一剑斩巨蛇,十七岁我一气可攀峭壁上青天,十八岁我创一式破万法,十九岁我衍千剑化一剑。
纵我二十未及冠,
已然天下真无敌。
师父便让我走,我就下山。
赠我汗血马,赠我百两金,赠我名剑曰【无痕】,赠我天蚕甲,赠我自由身,赠我濯濯天下寂寂红尘。
我便回头对他讲"你把好东西都给我了,老头",我讲"你给我我就要,你要杀谁我便帮你杀,谁不敬你便要死,谁要杀你更要死,我的武功是你教的,你不西去我便不当天下第一",我又讲"山里风寒重,总要活到我回来孝敬你的日子"。
师父站在风口里捻了捻胡子,很诧异我会说那么多话,然后他摇了摇头,让我滚蛋。
我后来杀人时会想起一些故人,他们的面孔如此清晰更甚于我撸完管之后的所见。比如师父比如客栈胖乎乎的老板比如长安城里卖肉火烧的老李老刘老田。
五.天下第一
到了夜晚城中有孤寒的月,宵禁后大街冷清无行人,这个时候我便轻衣出城,官道上有劫匪,银庄里有商贾,大户人家有私藏的雪花银子,我能从很多渠道弄到钱,我悄悄的进入这些藏着金子银子的地方,有时抢有时窃但大多时候并不杀人。
我独自出行的时候,身上负着大把白花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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