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圈在半山坡,大哥刚给羊圈倒完水,拎着桶,正往坡上爬。山坡并不高,也不算陡,他穿着长长的靴子,或许是因为爬坡的缘故,他弓着背,头往前勾着。我喊了一声大哥,他的身子没动,只有头歪过来,斜着眼睛看向我。他眼里混浊,细细粒粒的沙子磨着他的眼球,认出了我,但这对他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一个消失了十年的人,他已经没有记忆,他记不起以往的事,他只看到眼前,当眼前变成过去,他就忘了。有一个孩子从他脸前走过,他也看不到。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也许他什么都不想,他只有他眼里的活,活干完就吃饭,吃饱了饭就睡觉。对他来说,每天都是重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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