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走了几里路走不动了,李景平喊他坚持坚持,他哭着在一个树荫下不肯走。李景平过来说:“你不走,我和你妈走了,这山里有野人,这野人专吃小孩子的脑子。你就呆在这吧!”
瑞雪从小在山里乱逛,从没有见过野人,他知道这又是他老子拿来吓他的话,根本就不信。
李景平无奈,干脆假装不理他,拉着国珍继续往前走。他们俩转过一个山弯,国珍说:“儿子走不动了,你背一下怎么了?还拿鬼话来吓他。”
李景平笑着说:“他的路还长,现在这点路都走不了,将来我能背他一辈子吗?”
国珍瞟了一眼后面,没有看见瑞雪跟来,担心地说:“怎么还没跟过来?”
李景平也扭头看,果真没看到人了,他和国珍对视了一眼,心里也犯起嘀咕,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这也没走多远呀!
李景平跑过去一看,树阴下早没了瑞雪的身影。
国珍这下急了,说:“不会真被什么......。”
李景平四处看了看,说:“呸,这条路我走了几十年了,没见过鬼没见过狼的,我哄小孩子的话你也信。”
国珍喊了几句,没人答应,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李景平大喊着:“李瑞雪,你个小王八蛋还不出来,老子找到你拿皮带抽你。”喊完,李景平又去草窝理扒了扒。
这是,突然从树上蹿下个东西来,焕到国珍眼前,国珍吓了一跳。李景平一看,原来是瑞雪。李景平顺手要给瑞雪一菱角,瑞雪赶紧扑到国珍的怀里去。
最后瑞雪还是骑在了李景平的头上。
当看到旭日小学的房子的时候,瑞雪拼命要从李景平的脖子上下来。国珍和李景平对笑了一眼,李景平说:“亏你小子还怕丑。”
周子先站在旭日小学门口目送同学们上黄泥坳,见到李景平三口,迎了上去,问:“事情都办妥了?”
李景平喊国珍带着瑞雪先回家,自己和周子先进了学校。
“办妥了。”
李景平又把这两天得知的消息告诉了周子先。
“王之林竟然去了县里?”
“嗯,还带红袖章了呢,神气得很。”
周子先轻哼了一声,说:“他也是个墙头草,之前我和他的赌约他还记得?”
李景平笑说:“早抛九霄云外去了,他还夸你呢,说你是个好老师,我叫他来我们这教书。”
周子先站起来说:“什么?景平,你不是开玩笑吧?”
李景平笑着让周子先坐下,说:“他不是死活不肯来嘛,可能也是因为你的原因。我想我们这学生一年比一年多,你一个人教不过来,有人来帮你也是好事,他不来就算了。”
周子先说:“也是教不过来,这两天你不在,我一个人管不过来,教这帮大的,那帮小的满山跑出去了,教这帮小的,那帮大的跑过来捣乱。唉!可难住我了。景平,你看能不能向教育委员会申请调一个老师过来?”
李景平哼了一声说:“现在乱哄哄一堂,别指望他们了,还是我们自己找吧!你看村里那俩知青行不行?”
周子先摇摇头说:“他们文化知识还行,但是这里不行,你放心让他们教吗?”说着,周子先指了指脑子。李景平明白他的意思。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李景平问:“这几天,小路和小乐怎么样了?”
周子先说:“小路还好,慢慢也适应了农村生活,没有逃过课,小乐的话,我总感觉他哪里不对。他心里总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不肯说。”
李景平叹气说:“小乐这孩子从小心思就重,比其他的孩子懂事得早,我们尽力看管好,多费些心思吧!这也算对得住国平了。”
周子先似乎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来说:“这是我昨天写的信,你带给秋奶奶,晚上让小乐看。”
李景平笑着说:“这是你第几封信了?你说你也没孩子,这信怎么写下去?”
周子先点了一支烟说:“能瞒一天是一天,小乐还小,突然告诉他这一噩耗,我怕接受不了。我还收到几封他的回信呢,信里看得出来,他还没发现。”
李景平接过信说:“要我说,直接告诉他算了,有我们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事。”
“景平,你不懂......”
“打住,子先,你又搬出你那套教育理论来说,我听着头疼。”
俩人又聊了冯建国的事,子先说寄了几封信过去也没有回信,恐怕情况不妙,等学生放了假还是要去一趟。李景平安慰了子先几句,也就无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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