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牡羊曾對晴朗夜晚家家戶戶窗口透出的暈黃燈光有著說不出的著迷,可以站在街道上就這麼直楞楞看著萬家燈火,為的是抓出那難以形容的感覺。每一次都感覺只要再多看幾眼就能找到答案了,卻沒有一次真的找到。
也曾自問,夜晚在家中的自己不也身處溫暖光芒中,為何絲毫未有這樣的感受?為何他人窗口看到的若是白色燈光,就有難看到不願多看一眼的感覺?為何窗口看到的是圓盤型主燈也不行?如果是間接照明就「對」了?對了!就是那個fu,就是那個……到底是什麼啊?
從發現自己有這個「偷窺怪癖」至終於找出是什麼令小牡羊著迷,花了將近十年,卻只在一次精神酣足到無力去捕捉感覺,只能純然用眼睛欣賞景色的一瞬。而後,小牡羊依然喜歡看別人家的燈火,但就停留在一種片刻的美好享受,如能源補充,再也不會有死盯著不放、非要找到答案的「讓我再多沈浸一眼」的填不滿欲求。
這種迷醉,我們可以選擇花數十年去努力撥開朦朧景色後的真正樣貌,也可以選擇接受一個當下的現實,就是「我永遠也找不到答案」。這個「接受」不是放棄,是放下、是釋懷,是真正明白了自己無力揮散迷霧,就接受自己在迷霧之中。
因為身處迷惘的人,總是容易懶散些,即便很多時候想要努力走出迷離夢境,也無能除卻霧靄縈繞。可正因為看不清又好想要得到的心底渴求,反更去接觸那些迷濛,以為愈靠近愈有機會看清。而悲哀的真相是:這些通通都不是,最終只能得到失望。
病態的負面演出是耽溺沈淪、斷不掉的癮頭、迷亂的精神狀態,而高層次的演繹是精神受神性啟發的一瞬,在那個神聖時刻,感受萬物與自己是一體的,自己不過是名為大愛、悲憫的通道,只看著宇宙萬有經你流過。
但際遇的迷離難解在於,是誰在偽裝?假救贖之名的惡魔或是瘋狂藝術家感染人心的創作,都可能帶來重返本源的合一,而我們所追求的亦不過如此,讓意識消融在未出生前的子宮,回到那尚不知「我是誰」即已存在的存在狀態。在無意識中,魔性與神性都是通往回家之路,給予它們不同意義的,是物質世界的法則。
靈魂說:「我不需要分辨是哪條路,只要能回家,走多久並不具意義,我亙古存在。」肉身說:「但我有限。」
我們是靈魂與肉身的同時存有,但它們各自的渴望,一是無限時空永恆的追尋,一是時間桎梏下的唯一救贖。於是我們被這兩股力量拉往不同方向,困惑的不知向誰皈依。
受限於肉身的有限生命,我們必然不願繞遠路,但現在牽動我向前的,是魔性或神性的呼喚?
既然無力解開迷團,不如接受它是難以看清的吧!就不會入迷似的捕捉那些幻象到眼前,祈求能從中擁抱到真實的救贖。而人世間所有精神渴望的追求,都只是神聖合一的化身,就如同看場電影般,劇情是假、是渲染,但我們仍去享受似幻若真,只為在那一瞬感受到寂寞消融,重返水的國度。
而放棄與放下,差別在一個是認定了自己就是無能分辨而自我墮落,一個是認識自己的侷限。
如果我們放棄了,就只能承認自己將會永遠的失落。如果我們放下了,就有機會問自己:「我想要得到的這一瞬,是否一定只有如此世間作為才能得到呢?」能不能去尋找同頻的幸福,以自己力所能及的小確幸(微小而確定的幸福)去實踐積累,而不是只看著遙遠大大的夢想慨嘆自己無力搆著?
你可有看到自己小小的、能達成的夢想?
台北的小牡羊
矢志喚醒眾人心底潛藏的至純智慧,以善知識結天下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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