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仓颉造书,天雨粟,鬼夜哭,亦有感矣。盖德成而上,谓仁、义、礼、智、信也,艺成而下,谓礼、乐、射、御、书、数也。吾作《诗品》,犹希闻偶合神交、自然冥契者,是才难也。及其作《书评》而登逸品数者四人,故知艺之为末,信也。虽然,若超吾逸品之才者,亦当绝终古,无复继作也。故斐然有感而作《书评》,虽不足以对扬王休、弘阐神化,亦名流之美事 耳。与夫饱食终日,博奕犹贤,不其远乎?项籍云:“书足以记姓名”此狂夫之言也。嗟尔后生,既乏经国之才,又无干城之略,庶几勉夫斯道。近代虞秘监、欧阳银青、房、褚二仆射、陆学士、王家令、高司卫等亦并由此术,无所间。然其中亦有更无他技而俯措朱绂,如此则虽惭君子之盛烈,苟非莘野之器,箕山之英,亦何能作诫凌云之台,拂衣碑石之际邪!今之驰骛,去圣逾远,徒识方圆,而迷点画,亦犹庄生之叹盲者,《易·象》之谈日中,终不见矣。 太宗与汉王元昌、褚仆射遂良等皆授之于史陵,褚首师虞,后又学史,乃谓陵曰:“此法更不可教人。”是其妙处也。陆学士柬之受于虞秘监,虞秘监受于永禅师,皆有法体。今人都不闻师范,又自无鉴局,虽古迹昭然,永不觉悟,而执燕石以为宝,玩楚风而称珍,不亦谬哉!其议论品藻,自王愔以下,王僧虔、袁、庾诸公已言之矣;而或理有未周,今采诸家之善,聊措同异,以贻诸好事。其前品已定,则不复铨列。素未曾入,有可措者,亦复云尔。太宗、高宗皆称神札,吾所伏事,何敢寓言!始于秦氏,终于唐世,凡八十一人,分为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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