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底,我通过了坎宁学院的入学英语考试,2005年1月,我开启了在澳大利亚生活的新篇章。娜塔莉亚和达莉娅邀请我与他们同住,他们决定成为我的寄宿家庭。我悄悄地离开了莱斯莉的家,走的时候望着这所房子,很是伤感,但生活还要继续啊。要开始新的生活令我兴奋不已,我积极地期待着未来。一月是澳大利亚的夏季,天气很热。坎宁学院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充满神秘的地方,这里的很多学生是有着不同背景的澳大利亚人,其他学生实际上都是像我这样的外国留学生。我的一个班级有一大群中国学生和中东学生,那些中国学生对我这个日本人的汉语水平非常惊讶,他们对我的语言能力感到非常震惊,这让我感到很自豪。我感觉自己像个国际巨星。
有一天,我和班上一个男孩聊天。我真不敢相信他来自阿富汗,在日本几乎看不到阿富汗人。他给我讲了很多他的人生故事,他以难民身份来到澳大利亚,在澳大利亚学习和生活了2年。由于国家发生战争,他的家人们一直住在一个叫巴基斯坦的邻国。“我唯一的梦想是回到阿富汗,希望阿富汗能能成为一个和平的国度,让我和家人们能够团聚。”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笑容渐渐消失,我可以看到他脸上的悲伤表情。我不想再问更多的问题,因为我已经从他讲的故事中感受到了很多痛苦。他是一个勤奋的学生,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我感觉得他过得不开心,也感觉到自己无法改变他过去生活中的悲伤。但我确实希望他和他的民族能有一个伟大而繁荣的未来。
我在大学里遇到了另一个女人,她也有一个悲伤的故事要告诉我。她是位中年人妇女,有一双美丽的棕色大眼睛,尽管穿的礼服覆盖全身,她依旧还是那么动人。她夸赞我的手镯真漂亮,并询问是从哪儿买的。然后,她讲述了她是如何来到澳大利亚的。“我来自伊朗…”“伊朗?”我瞪大眼睛,“是真的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从没想过会遇到伊朗人。然后她给我看了一张破损的照片,向我介绍她的儿子和丈夫。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解释说他们已经不在了。出于对某些原因的恐惧,我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几分钟的沉默过去了,然后她向我解释了他们是如何在她的国家的地震中丧生的,以及她是如何活下来的。这是一个非常痛苦的故事,我为这个女人感到难过。我握着她的手,对她表现出我最大的善意。我能理解她的一些感受,因为地震在日本很常见。我想让她觉得我是她的朋友,让她觉得她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单。
我在坎宁学院期间遇到了来自许多国家的人。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来自索马里、斯里兰卡、希腊、莫桑比克、塞尔维亚、坦桑尼亚、葡萄牙和苏丹等地的人。在高中的时候,我就已经通过阅读来了解世界,现如今面对面见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然而,关于这个世界,我还有更多的事物去学习,还有更多的东西要看。
与此同时,当有一天参加一个专门研究澳大利亚的必修课时,我感到非常不舒服。我听说英国人首先来到澳大利亚,接着其他欧洲人紧随其后,然后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我觉得澳大利亚是不同民族的人民的家园,它显然已经成为一个有着了不起未来的伟大的国家。我感到不舒服的原因是因为提到二战时的日本,这位老师把那时的日本描绘成该地区的敌人,但令我欣慰的是,老师睿智地阐述了今天的日本不再是过去的日本。老师还给我们讲了澳大利亚的50个最好的发明,并解释了澳大利亚今天的伟大之处,我觉得很有趣。
我在坎宁学院也上世界历史课,并很快对世界历史产生了极大的热情。在这节课上,我认识了一个叫安东尼的高个子澳大利亚男孩,他比我小2岁,重复着被称为12年级的学业。他似乎是学习困难分子,对上大学毫无兴趣。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独自一人,似乎并不快乐。他告诉我,他很想离家出走,甚至想离开澳大利亚,还问了我很多关于在日本或其他地方生活的问题。他总是问我许多不同的问题。“艺妓是妓女吗?你想去同性恋酒吧吗? 你为什么喜欢澳大利亚?”最后我发现他有情绪不稳定的问题。他向我解释说,他的父亲是个酒鬼,多年来他一直遭受父母的暴力虐待。他认为自己如果能离家出走,父母就会想念他,会为他们对待他的方式感到后悔。这的确是一个非常悲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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