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趾骨缝里忽然长出了一连串小水泡,淡黄白色摸上去绵软软的,纸皮似的小灯笼,一戳就破。然而这不起眼的小东西怎么就这样的奇痒难忍呢?彻骨的痒,简直是火辣辣的在咬人,有时候,实在难忍,就恨不得把脚丫子给掰下来了。
仿佛这世界上什么都可以遗忘,什么都可以不想,唯一不能忘的便是这只脚上的小水泡。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长一茬,长不完的长。灭不完的灭,始终是除标不治根。
躺在床上了还痒,睡着了梦里也在一把一把地抓,忽然惊醒过来,看看时间才凌晨两点半,弄得日不安心夜不宁,这样无休无止的虐待我,仿佛被上了酷刑。
什么灵丹,什么妙药,只要找得到的药源,统统都用遍了,连电线杆上吹出的牛逼也不放过,唯空落下了,错失医治良机,日子一天天地过,那种磨难有增无减,脚面上还是红赤赤的绵延了一大片,像剥了一层皮。
没奈何,只得惘惘然跪拜在神前求仙药。
江南的庙宇,高高的走不完的台阶,已经有点破败了,未经翻俢,还是古朴原貌,南国的建筑紧奏曲折,与方方正正的四合院不大相同,午后淡淡阳光下的别院,不禁使人想起无数个庵堂认母的故事。
所不同的是,神殿下迎出来的不是风情万种仪态万千的志贞师太,而是一个年纪七、八十的老尼,一顶淡青灰色尼姑帽齐刷刷地把白头发包裹得严严实实,矮墩墩的明显老缩了,大圆面孔趋向柿子饼,脸上满是深皱密褶。略有一二个老年人的棕色寿斑。
魏魏的佛殿大门,庄严的神像,菩萨端坐正其中,使人觉得旁边的一切都矮了下去。
她带着我行了大礼,喃喃地念了大悲咒,一圈一圈的佛珠在她干瘪的手指间溜溜转过,然后烧了纸钱,开了药方,是一杯白开水,里面不知放过什么了。疑幻疑真,但是也没有办法,是走投无路了,此刻即使是毒药大概也会一饮而尽了。
老师太仿佛不甚计较我付出多少药费,出来的时候送了我一程,还说,很快会好的,以后常来玩。临走又想起了什么,把手里的一包东西往我手里一塞,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
按照她的吩咐,想不到倒还真的痊愈了,从此没有了那桩每天叫人大大发烦的事。真是开心。
事后思量,一定是祖传秘方吧,隐身在古寺佛庙,借佛道之名在传播着。不过不管怎样,只要能带来利益,造福人类,什么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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