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我哥上了大学,第二年我也上了高中,父亲就靠着山上的山楂树养活一家老小,还供应我和哥的学费。
父亲是村里最爱面子的人。因为哥上了名牌大学,全村人都沾上了光,那次送哥去火车站我看到父亲抬头挺胸的样子蛮帅的。想想我只是勉强上了普通中学,有些愧对了父亲一心栽培。我告诉父亲我不想读书了,父亲放下了担子,沉默了许久。“那好吧,明天你就跟我去工地”那次,我以为父亲要狠狠抽我一记耳光,但父亲的暴脾气却恰恰相反。
正当放了暑假的几天,父亲叫上我,一人撂了两担装满山楂的箩筐就上山了。我们翻山越岭,终于看到茫茫人海的城市。父亲说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但我已经累得有些呛住了嗓子眼儿。我压根就拖地的一路下山,幸好是下坡路还能撑会。我们到了县城一家卖面粉的商铺就把山楂兑了钱,一共100元一担50元,想想就心累。
父亲脸上换了个人似的,嘴巴有弧线。我知道父亲每次到县城,都会一副轻松的样子。父亲老实巴交了十几年,只有进了县城才会露出笑容。父亲把我领到了一家面馆,我们下了两碗刀削面。
“闰闰,吃完面我带你去个地方”父亲说着,我好奇的盯着父亲看。
我们搭三轮车来到县城的开发区,父亲跟工头打了招呼。工头然后叫我们把一大堆的石砖都搬到其它地方去。我和父亲使劲的来来回回的搬了数百趟,我汗流浃背的衬衫,在炎炎夏日下,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在我快要倒下的那一刻,父亲又喊住“坚持住,闰闰”。父亲每次的呼唤,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那年夏天,我才十五岁……
2013年我走出了社会,真正的闯出了一番事业。在我快要倒下的那刻,仍然能听到父亲亲切而又沉稳的声音“坚持住闰闰,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父亲躺在床上已经有十八个年头,每天都苦苦的煎熬着。但家乡的变化仍然岁月逐流,在回家的路上,我顺便在山上给父亲捎了一包山楂。
苦涩,酸甜
仍是我童年的味道,父爱的味道——班车上我看到人生来来回回的旅程,每一趟都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充满了青春与岁月的回忆。
林林指着窗外叫道:“爸爸那里有好多的山楂树,我想吃冰糖葫芦。”
我认真说:“那是你爸爸的爸爸种的山楂。”
“为什么是爸爸的爸爸种的?”林林挠着问道。
我沉默不语,父亲就是靠这片树养活了所有人。培养两个儿子,一个在国外一个在碌碌无为的事业青年。但我永远不会离开父亲,永远不会忘记父亲曾经给我更多的爱和谆谆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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