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穷有远亲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周明在母亲的滋养教育下，茁壮成长起来，更多的时候，母亲一个人下地干活，一个人挑大粪、打药，这些原本男人干的活都落在了金凤一个瘦弱女人的肩头。从小，就耳濡目染母亲生活艰辛的周明学会独立，懂事听话，母亲下地的时候，就在家照看妹妹。
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等到周仁玉转业。回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虽然昕阳近在咫尺，却一年到头只能回来两次：一次麦收时节，一次是春节。
时间拉回周明妹妹出生那一年，凛冽的寒风怒号着，人们缩头缩脑地裹着笨重的大棉袄，急匆匆地在雪地上踯躅着，只要没有停火断炊，谁也不想出门。金凤肚子越来越大了，计划生育也越来越紧迫，尽管周银拴是老村支书，也阻挡不了小字辈们激情高涨的工作热情。那些被村民们号称鹰爪们，每天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哗然而骇者，虽鸡狗不得宁焉。凡是有超生嫌疑的，活着的要见人，见不到人，就上房揭瓦，牵牛牵猪，拉粮食，家里值钱的都搜刮一空。
计划生育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基本国策。经是好经，关键是歪嘴和尚一上口，经就歪了。政策到了下边就变味了，即便你符合条件也不行，反正就是一个调，宁可血流成河，也不能超生一个。当然，超生也是可以的，就是要交上超额的所谓的抚养费。
所以，躲计划生育是众多家庭无奈的选择。金凤也不例外，尽管也提前报备申请，就是批不下来。结果，金凤等不及了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只好躲起来，可是躲哪儿那？
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眼线。家里不能住，娘家也不能住，娘家原来生产队的仓库成了最好的选择。于是，周明的妹妹周敏就出生在牛屋里。半夜里，接生婆偷偷被从二十里地外接过来，天亮的时候，随着哇哇的哭叫声，孩子出生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消息不胫而走。大队组织的计划生育队找到了周银拴家里，史老太婆插着腰大声吆喝着：你们这帮吃里扒外的小子，当年跟着你们周书记咋学的！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动老支书家的东西。史老太婆指着领头的小周仓嚷道：小仓娃，看你现在翅膀硬了，竟敢抓到老子身上？周仓赶紧扭过头，不敢直视老支书的眼睛。见此情景，大伙儿悻悻而归，垂头丧气。这时候，有人猛然间想起，金凤娘家不就在大荔镇上嘛！咱不行换个阵地。于是乎，一众人浩浩荡荡地杀向大荔镇上。
一众人直奔金凤娘家，一顿鸡飞狗跳之后，大家扑了个空。最后，把一头唯一耕作工具老黄牛牵走了。一头牛，价值一千余元，关键还是李小国家中唯一的耕作工具，生产生活一刻也离不开。这头牛是李小国的命根子，每天填料、饮水、清扫，样样精益求精，照顾比孙子还亲。
得知消息的金凤，赶紧和回来照顾老婆孩子的周仁玉商量对策。仁玉大义凛然的说到：没事，我去公社接受处理。第二天，仁玉一到公社报到，任凭咋样解说也无济于事。仁玉被暂时关在一个小黑屋里，每天由家人轮流送饭。这下好了，人被扣了，牛被牵走了，一切都乱套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