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
——题记
第一次见到她,印象是军训大太阳下一张撑着衣服的笑脸。
彼时刚升入高中,一堆不认识的年轻人们聚集到了一起,准备大展拳脚,为了迎接黎明又扬帆起航。
那时的我们都不熟,只拉着自己熟悉的同初中的小伙伴们一起玩。我从小便有社交恐惧症,看见一张张不熟悉的又充满朝气的脸,只有无尽的恐惧,再加上军训大太阳毒辣的紧,整个人更是糟到了极点。
以前看小说,遇到像危机时刻的英雄救美,或者一个傻白甜治愈了常年阴暗的总裁,然后无一例外的happy ending,总是带着一声嗤笑。但是当她一口大白牙假小子样出现在我头上方,刺眼的光从你身侧散发出来,忽然内心柔软的一塌糊涂,像是枯枝逢甘泉,久暗遇暖光。
我抬头却又无措的坐在草坪上,身边同样是一脸懵的小伙伴。她轻笑了一声,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轻翘起,微风从她额前吹过,忽然听见有人喊她,她放下褂子,从兜里慢条斯理地掏出纸擦着头顶的薄汗,留下一个背影。
却没人注意我悄悄红起的脸和耳朵。
之后从同学那里知道了她的名字,寓意明亮且深远。
青春最不缺的就是暗恋。
我也不缺。
但是,这是身为女生的我,第一次暗恋一个女生。
她是天蝎座,明明有少女心还傲娇不承认,她喜欢粉色,她也害怕一个人,她孤独偏又固执,她很可爱但只让别人说她酷,她中央空调却不轻易与人深交,点到即止。
为什么喜欢她呢?
大概是同类的惺惺相惜。
我与她便是一类人。
同样表面温暖如阳,内心却暗不见光。
只要打击你便只挑最狠的来,喜欢就尽力对你好,不喜欢就用最卑劣的手段毁掉你。
一针见血,一剑封喉。
不过得知这些的时候,我与她已经是同桌了,那个时候她已经不是我初见的暖阳了。
我却更喜欢她。
她情绪不稳定,有时候忽然就夜来非日来非了,我喜欢她,就要尽力对她好,天天婆妈地问她你吃饭了吗,她中午不爱吃饭有时候早上也不吃饭,她家与我家也一样,重男轻女,但她境遇显然比我差太多。
有一次她没吃饭,我便陪她去我们学校的一个小卖部买吃的。班级在南楼五楼,小卖部在北楼,买完走在路上,我提醒她以后要注意,她忽然回头,"你该不会暗恋我吧。"我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却又听见她小声笑的声音,原来是个玩笑。"是啊哈哈哈。"我轻笑,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张开紧握着的手,任风吹散上面密密麻麻的汗。
后来她终于对我敞开了心门,下课时候我也经常靠在她肩上,她的脸微转过来,便贴上了我的脸颊,一口亲上去,我慌张起身只看见她一脸得逞的笑,"我得去水房好好洗个脸。"说罢不等她反应,便逃似的飞出了班。
到水房,我拿水轻拍了拍脸,看着镜子里脸红通通的自己,暗暗恼了恼,真是没出息。
后来我们的关系更好了,一起去吃饭,发情书,虽然大都是我主动,但是还是很开心,我觉得我的付出有回报的,她也会在乎我的。
应该是我错了。
我还记得那天放学后,她一脸讽刺,别离我太近了,我不会真心对你的,我们走不下去的,我可以轻易脱身任何感情。
可能她察觉了我那个肮脏的心思吧。
又一个偶然,她和我还有前面两个一起说高二分班的事,前面A正惆怅以后不能跟Y做同桌了,Y一脸嫌弃却又好生安慰着,A忽然又眼睛一亮,看着我俩说:"你俩有戏啊!"我正有些没反应过来,只听见旁边一声清冷的声音,"我俩没戏。"我心头一酸,附和道:"我俩真没戏。"对,我们真没戏。"我没说那啥,我说分班做同桌的事。"A还在说。
原来所有人潜意识里有戏都是一个意思,哪怕我们是同性,是永远肮脏的存在。
可惜我俩啊,真没戏。
后来她大概也觉得,总是要做同桌的,一直尴尬也不好。
便是两个人都带上了伪善的面具,拒人好意于千里之外,对,她说过的。
后来又和她还有另一个同学去吃饭,谁都是,装的一点破绽也没有。
只不过她半途拉了两个她初中同学,另一个一块去吃饭的伙伴也认识他们,看着我有些尴尬的面容也不好说什么。
我说过,我是有社交恐惧症的人,她知道,她肯定知道。
同类真可怕啊,性格特征一样,为人处事一样,就连对方的软肋也摸得清楚。
骨鲠在喉。
整顿饭就在尴尬中度过,她偏还要伪善的冲我找话题,却不知道她那个模样让我觉得恶心至极。
同类嘛,我也可以轻易脱身任何感情,毕竟再喜欢的她也不敌我自己。
我自私自利却对她真心,她不过仗着我喜欢她,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对我无任何益处了,我也不会去做倒贴的事。
其实她活该孤独,活该没人疼。
总想着说些恶毒的话刺激她,一剑封喉。
但是看见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恍惚间,我好像又看见了初见那个撑着褂子为我挡住毒辣阳光,笑的一脸温暖的她,微风轻轻起,吹乱了她的眉眼,我迫切地伸手,却只是抓一场空,空留一个背影,却也随时间慢慢消失在了远方。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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