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辞职的人那么多,我也是其中一个。
一晃眼,在之前的单位也待了三年,对我而言,似乎除了小学期间是让我待在一个单位持续六年之外,此后,似乎每隔三年我都要挪个地方,相同的,在这家单位工作三年的时候我依旧选择离开,是一种惯性,是一种心态,总该尝点新鲜的东西了,更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休息的时间,想想,接下来的三年该去干什么。
三年前,也是眼瞅着下一份工作不知道从何而来,当时我自断后路离开了周围人都觉得不错的电视台,没了收入,整天无所事事地耗着,去了一趟北京,在那待了一周,见了波波和燕姐儿,思索着是不是也像波波和燕姐儿一样,拿起相机,将自己喜欢的拍照这件事儿变成一项谋生的技能……彼时,波波和燕姐儿的摄影工作室正一步步做大中。
三年后,辞职后的第一件事还是去了一趟北京,又去见了波波和燕姐儿,和波波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嘿,我又无业了,和三年前一样。”和三年前见到波波和燕姐儿时还带有一点粉丝心态不同,三年后纯粹就是朋友间的探望、聚会、聊天和打发时间,波波问着我接下来有啥打算,说了说他的计划,聊了聊摄影这个行业,好奇着我过去三年的见闻……此时,他准备着再开一家公司,目前的公司难以做到他预想的成为千万级企业。
辞职这件事儿,其实也想了很久,今年年初就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出去看看,换换环境,让自己长长见识,离开现有的舒适圈。在这家公司三年,从粗鄙无知地对这个世界充满一切美好的幻想,到现在的能沉下心来从实际出发审视自己需要什么渴望什么,这多多少少算是一种进步与成长。
这家公司不大,从我进入到我离开,其中的人来人往,三年间依旧维持着十个人不到的规模,最少的时候甚至只有五个人。就这么孱弱的一个小团队撑起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广告公司,而我,也或主动或被动地从摄影到摄像,从平面设计到视频剪辑,从文案策划到打杂搬箱,公司里有的事物几乎干了个全。没有具体分工,哪里需要堵哪里,这恐怕是所有创业团队最大的共同点。
前几天,在北京,和韦跃喝酒聊天,没想到他也和我一样辞职开始新生活。更早几天不久他还打电话给我说他那边招 PR,问我有没有想法,不成想,甫一见面就是他辞职离开北京的前夜。
再想想前段时间 Vanessa 离职开始她的 Gap year,走访全国的广告公司开始她的“广告公司作游计划”,拍摄中国广告公司生态纪录片;大狮兄 Reddogloop 也跳槽去了杭州开始自己新的职业生涯,光是在简书,我认识的小伙伴们就竞相离职选择各种方式面对接下来的日子。
离职之前,我的老板也劝我放弃这个想法,如果硬是要走也劝我晚些走,至少,等到今年过完。只是,在我眼里,身为一个广告人,谁不想去 4A 公司看看,谁不想为牛逼的品牌服务一下,谁又不想写两条牛逼的文案被牛逼的品牌使用呢?也许我很难进 4A 公司,也许我终生也没法写出牛逼的文案让牛逼的品牌使用,但是不选择离开,不去试试,待在这家公司我真不知道未来是怎样。
就这样,我下定决心,辞职,开始去 Gap,用新的方式面对接下来的日子,也给自己放个假,找补回过去三年因为熬夜而丢掉的睡眠。
说我不安于现状也好,说我天性闹腾也罢,我喜欢那种永远有新鲜、有刺激、忙碌的生活,只是生活的主题永远是平淡,再艰难困苦的生活终有一天也会被你适应成舒适圈。正如我之前所在的公司一样,当我将它作为舒适圈之后,我内心的懒惰就不自觉的弥漫开来,安于享乐,不求上进,似乎没了之前的动力,从旁找各种新鲜事物来刺激自己。
那天韦跃端着一杯 Vodka Martini 倚着吧台一副人生导师模样地跟我说:“如果说我之前说的都是我从书上看的,道听途说的,瞎扯的,那接下来这句就是我仅有的人生感悟,如果我是你,我会把自己扔到最苦不堪言的地方去开始新生活,离开现在的舒适圈,我相信,你知道你自己要什么。”
我们的生活很平静,喜欢让愉悦的事情扰乱它,就像人们会为自己喷洒香水,既教人吃惊,也使人迷惑,它们使我们不安,却深深感动。
辞职后,看着银行卡中能让夏天变得无比凉爽的数字,我依然决定不急着开始下一份工作,和三年前一样,去开始一段 Gap year。
想想三年前的那次 Gap 可算是真的过得不舒心,银行卡里几乎到了没钱的状态,也没有收入,好不容易等了两月的第一份收入是给长沙县电视台做了几个小片子,因为自己年纪轻,不懂讨价还价,终于,第一份 Gap year 中的收入是 400 元,连房租也付不起,可我还是很高兴地去买了两盒巧克力去欢庆自己终于能吃上一顿好的。
现在想起那段日子,虽然迷茫,不知走向何方,而且穷,但依然快乐,如今又回到原点,依然不变的是我还穷,我还年轻,我依然快乐,接下来可以干点自己高兴的事情。
从北京回长沙的火车上,我突然想起了痛仰的《公路之歌》:
梦想 在什么地方
滚动的车轮滚动着年华
我再也不愿沉醉不能入睡
要继续还是要去面对
梦想 在不在前方
黎明的曙光已微微照亮
我似曾闻见鲜花在盛放
那是燎原星星的光亮
一直往南方开
一直往南方开
……
沉淀痛苦的信仰
脚下的路在何方?
看着窗外无尽地向后飞去的铁轨,这列车也的确一直往南方开,我想起李沐弦跟我说过的却一直没施行的两件事情。
一次是她要从南京出发,而我从长沙出发,两人乘着绿皮火车在路上汇合,一直北上,去漠河,在夏至的夜里看短暂的极光,一年只一次,三年过去一次都未成行;另一次是她打电话给我,要我去南京和她一起拍纪录片,对我说,趁我们还年轻,趁我们还能担得起“文艺青年”这个头衔的时候,彻底文艺一次,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她如今开起了自己的海鲜店,而我,辞职开始了下一段 Gap。
如果说 Gap year 必须踏上一段路程,去旅行,像杰克·凯鲁亚克书中一样,那估计我的 Gap 可能不那么正宗也不那么原汁原味。我无法像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嬉皮士们一样听从他们内心“来自东方的召唤”,不远万里去到印度,学习印度宗教,寻找内心的灵性和觉悟,亦或是沿着 66 号公路,横穿美国,从纽约去丹佛。
我的 Gap 不打算跋山涉水长途旅行,不打算去西藏、丽江涤化自己的灵魂,找回内心,只是打算待在家里享受一下慢节奏的生活,看看书,写写字,偶尔乘上火车去见见远处的朋友,聊聊天,喝杯威士忌,或许这样有种逃避现实的感觉,似乎在“遁世”。我选择暂时的“遁世”,正是想找到重新“入世”的精神力量。
我期望从一次 Gap 中,思考接下来三年自己需要什么,想干什么,爱什么,恨什么,保留什么,摒弃什么。或许,三年后,我又会辞职,开始下一段 Gap year,就像世界杯期间听到我朋友说的,他的一个朋友每隔四年就会辞职,去世界杯举办地看球,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每隔那么几年,选择一次“遁世”,准备享受下一次“入世”的快乐,整理整理过去一些年所积累的经验,给自己加满油再上路。
杰克·凯鲁亚克的那本《在路上》中迪安对萨尔说:“你的道路是什么,老兄?――乖孩子的路,疯子的路,五彩的路,浪荡子的路,任何路。那是一条在任何地方,给任何人走的任何道路。到底在什么地方,给什么人,怎么走呢?”
我还年轻,我渴望上路,我想有段 Gap Life。
梦想 在不在前方
今夜的星光分外明亮
想着远方想着心上的姑娘
回头路已是那么漫长
一直往南方开
一直往南方开
一直往南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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