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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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刮了一夜的大风，早起感觉温度直线下降，才离身的羽绒服又拿来穿上。

早八的公交车总是拥挤不堪。随着“当当当”的提示音，蓝色的电车停靠在公交车站。蜂拥而上的人群心里总有些许希望：挤到前面应该会有一个座位。然而，希望常常是失望。

这趟公交车由市区开往城乡结合部，因此有很多老人挤这趟车去乡镇赶集。

有的拖板车，有的背背篓，有的挎个大花布袋。

公交车摇摇晃晃，翻山越岭，他们嚷道：“哎哟哟！站不稳嘞，小伙子开稳一点。”

他们头发或花白、或雪白，或稀疏的几缕在与岁月做顽强的抵抗，脸上的沟壑深深浅浅，身躯不再板正。

他们的眼睛无神且浑浊，时不时流出泪来；有人张着嘴，露出紫红的舌头，眼睛看着前方；有人谈论着自己的子女如何不孝；有人劝慰着想开些……

人到老年，有些成了佛，有些成了魔。

公交车停靠在仙乐山站点。站点旁边就是气势恢宏的公墓区大门，白色的门漆在年月里退了色，左右两边的石狮也变得斑驳。寿衣店、花圈店、骨灰盒店一溜儿排开。除了保安，每天都有人在这里进进出出，送走亲人、爱人、朋友……

公交车驶出车站，蜿蜒而下。隐匿在山谷里的墓碑一排一排地呈现在眼前，墓碑对面的山谷修了一座金色的大佛，墓碑与大佛静静对望。

人，最后的归宿就是这样。

公交车“当当当”地又靠站停下，他们或健步如飞，或一瘸一拐地下车，带着他们的板车，背篓，花布袋奔向集市。

或许，他们很孤独。所以，总热衷于那里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