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怀念某年（七）

我最怀念某年（七）

    我曾看过这么一本书。作者是印度的克里希那穆提，书名是《生命的所有可能》，他这里面深刻地解剖了生命的个体，由无数个碎片思维来讲述着人的爱，恐惧，悲伤和死亡。

      我深刻地记得书中的一句话他说:造成我们生活在支离破碎中的另一个因素，就是恐惧。恐惧是人类共有的一个事实。

        而此刻仿佛是书中的他在无数遍无数遍地劝诫和开导我，用他的慈悲和智慧告知我:恐惧是人类共有的事实。我们生命有着无限的可能。这像一个魔印，盘旋，环绕在我的头上方。

      从医生和顾西哥那里了解到顾言的状况。难怪他那么瘦小，但是却有着一双坚毅的眼睛。原来先天性心脏病分很多种，顾言是比较严重的动脉导管未闭。治疗先天性心脏病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手术，另一种是介入治疗。

      手术可以根治，但有创伤，恢复时间较长，少数的病患者可能会引起心律失常，胸腔、心腔积液等并发症。但更重要的事最佳手术时间是一到五岁，因为孩子过于小的话，体重偏低，全身发育及营养状态就很差，手术风险就很大；如果年龄过大，那么心脏会代偿性增加，有的甚至会出现肺动脉压力过大，手术难度就远远增大了。介入治疗适用范围就很窄，价格非常昂贵，没有创伤，恢复也较快。

      所以顾言因为小时候家境贫寒没有能力支付手术费用，并没有及时能够根除他的心脏病，于是就拖到了现在。

      我不知道接下来顾西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顾言心里到底有什么打算。我只是看着他，满眼心疼和心塞。说不出的感受就像棉花糖顷刻化在小片小片的污水里，很腻也很慌乱。

        顾言终于醒了，在凌晨两点，他已经昏迷了两天多，50个小时，3000分钟，180000秒。我们不知道他昏迷的日子我们怎么熬过来的，我们只知道数着数着，小修和我轮一个班，顾西哥一个人轮一个班，我们只知道不停地在轮班轮班，望着他望着他。终于他睁开了眼睛。

      “顾言，你终于醒了。把我们都快急死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说你要是就这么醒不过来可怎么办啊！”“小修。”我挡着小修不该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尔月，你可要说话算数，要剃光头哦。”这是顾言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我哭了，我不知道他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不喜欢这个时候的顾言，对，不喜欢，一点儿都不喜欢。

      才醒来不能怎么进食，顾言输着营养液，还痞里痞气地说着，你看我这好胳膊好腿的，不活力四射嘛。“还活力四射？对，你此时此刻像极了拉拉队队长。”我无情地回讽着他。顾言却噗嗤笑了。哈哈，你看，不论什么时候都还是这么没有正经。

      第二天我准备去履行我的诺言，找了一个理发店。我心里真是后悔了800亿遍，我的长发，望着那间理发店股了一上午的勇气，最后小修实在看不下去了。把我强行拖进去，剃了光头。我眼里含满了泪水，但想到顾言，为了这个赌注变成这样。我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拍拍胸脯故作镇定地对小修说:“小修，你看，小事儿。”小修白了我一眼:“得了吧，谁在门口磨蹭半天呢。”呀，看来我已经掩饰不了我的心路历程，只是威胁小修不要把我这么丢人的一面告诉顾言，不然可得让他笑掉大牙。

      我顶着光溜溜的约定来到医院准备兑现我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