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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里的油盐酱醋

生命里的油盐酱醋

作者: 白面小郎君 | 来源:发表于2021-03-29 00:34 被阅读0次

    清明的雨一下起来就不愿停,纷纷的细雨飘飘洒洒,宛如一根根的银针。在北国的时节里本因是春季了,可天气却依旧变幻莫测。但即便如此,来往的行人并未因此而慢下步伐,反而愈显匆匆了。

    本来,今年外公是不打算去扫墓的,但是舅舅却临时有事,上了年纪的外公不忍清明时别家坟头香火鼎盛而自家却荒草蔓生。于是他也顾不得许多,准备亲自去乡下的老坟祭扫。

    我与父亲在天还未明时便已祭扫了自家的坟地,回到家后,在母亲的央求下,我准备陪外公去乡下祭拜。

    汽车站牌前的行人往来匆匆,我与外公静静地站立着,没有言语。

    细密的雨丝小到不用打伞,但一阵阵的冰冷却依然落到了我的脸上。

    望着身边发如银丝的外公,再看着在细雨中川流的人群。我突然发现生命的往来竟与眼前人流的涌动并无二异,何时停下过那匆匆的步伐。想到这些,我似乎更能体会到外公要去祭扫时决然的神色了。

    车不多时便来了,我扶着外公走到车内。这种开往乡下的车本就狭小,再兼着清明时节,形形色色的人群早已挤满了车。我扶着外公站在门口,外公颤颤巍巍地抓住一根扶手,转动着身体想让自己站得更稳些。

    售票员在喊叫着买票之时注意到了外公的尴尬处境,她扯着嗓子喊道:“哪位给这位老人让个座儿?”边说边麻利地收了钱撕了票递了过来。我边把零钱收进口袋边注视着几位坐着的年轻小伙。

    车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呲——”售票员撕了张票递给面前的一个男人,在返身看了看后又皱着眉头开口喊道:“哪个让座儿?”她边说边用眼睛扫了一遍低着头的几个年轻小伙。外公看了看眼前的情形摇了摇头开口道:“奥!不用麻烦了,我这把老骨头还站得住,还站得住。”说完后外公紧握着栏杆向售票员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我用带着忧虑的目光望着外公,外公看了看我笑着说道:“不碍事的。”听着外公的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把外公扶得更紧了些。

    在一路颠簸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被挤下车后,乡下清爽的空气顿时扑鼻而来,远处黛色的山也映入眼帘,满眼望去,春天的绿色也已经完全包裹住了这一片大地。

    我和外公走在泥土的小道上,外公显得精神十足,也不再让我扶着他,而是在一片春天的柔和日光中慢慢地独自向前走去。望着外公眼神中激动的神色,我的心中也是倍感欣慰。

    不多久,眼前便显现出一座院落。一扇木大门破了两个洞,像两个哀怨的眼睛一样望着我和外公。门上的油漆也早已剥落,显露着一丝破落的气息。用土块垒成的围墙显得低低矮矮,而那处早已坍塌的断墙更是让人能把院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这该是外公的二哥家了。三面合围的院落却没有让人感到紧凑,北面三间年久失修的正房是还要住人的,西面是两间没有窗户的土房,堆这些无用的杂物,而用几根木头搭成的鸡窝和狗窝就坐落在这所小院的南面。两只母鸡在院里啄食,一只带花色的土狗躺在窝旁晒着太阳,听到有人来,它也跃起身来远远地站着狂叫起来。

    外公的二哥多年前便已去世,如今却只剩外公的嫂子和她一个年近五十还未结婚的儿子了。

    “砰砰砰——”外公用力地叩击着大门,院内的狗吠声更加剧烈了。

    不多时,门便开了。“三爸。”一个面目黑红的汉子搓着手喊道,他的语气有些激动,两片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黄兮兮的牙齿。他的眼神中是有质朴的神色的,可这种质朴在带给人亲切感的同时又让人不禁闪现出对这种质朴的哀叹。

    “奥。老四也在呀!”“四舅舅。”我笑着喊道。四舅舅嘿嘿地笑着,边往屋里走边说道:“三爸有些日子没来了,身体还好吧?”“奥奥,还行,老六不在吗?”外公问道。“他刚出去,一会儿就回来。要我说,你们太远就不来了,清明上坟我们帮着把先人的坟上了不就行了吗?磕两个头,烧几张纸的事情,你们大老远的也就不麻烦来了。”四舅舅边说边搓着手。他头上一顶脱色的红帽子皱皱巴巴,因为激动,他把帽子取下来拿在手中,然后用另一只手把他那乱得像鸡窝似的脏兮兮的头发揉了又揉。

    “上坟咋能代替呀!自己给自己的先人上坟,哪里有让别人带上的道理。”外公平静地说道。四舅舅又嘿嘿地笑着说道:“三爸说的对的很。”边说边掀起门帘。

    屋内光线昏暗,一阵菜叶腐烂的味道弥散在这片空气中,却并不让人作呕。一个老妇人的身影伴着“咚咚咚”的剁菜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便是二奶奶。

    我们晚辈叫她二奶奶,并不是因为她排行老二,而是因为她是我外公的二哥娶的第二任妻子。说也奇怪,以前外公的二哥没有一个子嗣,而在娶了二奶奶后便接连生了六个儿子,这在重男轻女的农村使得二奶奶成了旺夫的象征。虽说生了很多儿子,可娃们的婚事却让全家人犯了愁,好容易给老大、老二、老三寻了一房妻子,却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再也没有能力给剩下的儿子找媳妇了。

    可是没过多久,老五便带回来一个媳妇。虽说媳妇有一只脚是残疾的,但听说对方家不要彩礼后,二奶奶他们便就高兴地应承了下来。

    六舅舅这个最小的儿子,从小二奶奶就关爱有加。可谁知他在工地上干活时却不慎砸坏了胳膊,虽说给了点钱,但也是杯水车薪,加上他又残疾了,更加不会有人嫁给他了,索性他也就跟着老母亲一起过活。

    而至于四舅舅,却是出奇的有着两段婚姻。虽说结了两次婚,但他现在也是单身一个,住在隔壁的院落。因为儿子出去打工,他一个人懒得做饭,便在老家这里混着吃喝。

    而他的两段婚姻却是每每想起都让人感到匪夷所思,而他甚至也因此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

    记着他将第一位不要彩礼的“妻子”带回家时,二奶奶别提有多高兴了,她几乎是老泪纵横的为他们举办了婚礼。于是,再给他们分出去一些田地,让四舅舅自立门户后,二奶奶便拼着不多的家产办了场婚宴。那场婚宴虽然不是十分热闹,但也是温馨异常。婚宴的那天“新娘”却喝得烂醉如泥,四舅舅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她弄到床上。

    虽说现在才举行了婚姻,可“新娘”其实很早就住在了家里。可四舅舅一直都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个秘密:在婚宴前的这些日子里,“新娘”总是用各种理由不让他近身。

    那天夜里,四舅舅望着烂醉如泥的新娘,听着“新娘”轰鸣的鼾声。他呆呆地坐在炕头,怎么也想不通这个新“媳妇”为啥不让他沾身。看着炕上的“女人”四舅舅感到内心一阵阵的燥热,他边吞着唾沫边靠了过去。一番苦苦思索之后,年轻气盛的四舅舅狠狠地想道:他妈的,都嫁给我了,我还今晚非要动她。他两眼闪着红光扑向“新娘”,准确而又迅速地扒下了“新娘”的裤子。可是四舅舅刚脱下“新娘”的内裤便吓得大喊了一声“妈呀!”他的喊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几条狗跟着喊声狂吠起来,可隔壁院落的二奶奶却在被窝里流露出了笑容。

    第二天早上当二奶奶高兴地去叫四舅舅和“新娘”起床时,却只看到四舅舅一个人睡在被子里。她赶忙摇醒四舅舅问:“新娘去了哪里?”四舅舅揉着眼说道:“走了。”然后他看着吃惊的母亲又说道:“他是个男的,妈的,我被骗了。”边说他还边嘿嘿地笑着。

    二奶奶不敢置信地自语道:“男的?”她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副无所谓的四舅舅又满心疑惑地问道:“那他为啥要嫁给你?”“他本来要偷东西的。”四舅舅随意地说道。接着他看着依然疑惑的母亲复又重重地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告诉他我们家穷的叮当响,没有能偷的,就叫他走了。”二奶奶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儿子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很长时间后她才开口道:“那你为啥不把他抓起来?”四舅舅疑惑地看着自已的母亲问道:“抓他?抓人家干嘛?人家又没偷东西,再说了,人家也不容易嘛。”二奶奶看着四舅舅竟无言以对。后来,村里人听说后都笑四舅舅是个傻子,头里面不正常。

    村里的小孩还编了儿歌来奚落四舅舅,每当四舅舅走在村里,孩子们总会跟在他身后一起拍着手喊唱道:“王老四,老糊涂,娶个男人当媳妇,媳妇脱下花裤头,老四吓个大跟头。”这首儿歌在村里的田野上传唱,在村口的古树下传唱,在村外的池塘边传唱,在有孩子的地方到处传唱。而四舅舅对这些却置若罔闻,即便有人问他:“老四,大跟头摔得疼不疼?”四舅舅也只是嘿嘿地笑着,不说一句话。

    这段儿歌在村里传唱的时候,二奶奶每次听到都悄悄地抹泪,可后来,随着孩子们发现当事人四舅舅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儿歌而暴跳如雷时,他们也渐渐没了兴致。谣言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村里人的目光又被其它的更新奇的事物所吸引,渐渐淡忘了四舅舅的事情。

    而当外公听说了这件事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娃娃太实诚了。”

    对于四舅舅的第二段婚姻,虽说没有第一次令人啼笑皆非,但却同样让人感到惊奇。

    那是大概一年后,有一个亲戚给四舅舅介绍了一个女人。她既不是男的,身体也好。可唯一的问题就是时断时续地会犯精神病。用我们老家的话说就是:有时候脑子里面就不整齐了。

    四舅舅仅去看了这位姑娘两次,便决定要娶这个姑娘。这次二奶奶也去看过这位姑娘,除了时断时续的病症,二奶奶对这个姑娘还是十分满意的。于是没过多久,四舅舅便又结婚了。

    这次的婚姻显得十分的幸福,不仅新娘的病慢慢减轻,而且第二年她还给四舅舅生了个大胖小子。二奶奶当时脸上都乐开了花,逢人就说自己的儿子时来运转了。

    可是就在这看似生活变得越来越幸福的时候,在一个清爽的早晨,我这个四舅母却失踪了。在一番急切地寻找未果后,大家只得放弃,而二奶奶看着孙子也只得叹了口气说道:“还好没带走我的孙子。”

    可是谁知事情还没有结束,二舅舅也就是二奶奶的老二在一次进县城后却无意间看到了失踪的四舅母,她穿的破破烂烂,手中提着一根木棍在一堆肮脏的垃圾中翻寻着一些吃食。二舅舅吓了一跳,跑上前去喊道:“菜花?”(菜花是我四舅母的小名。)只见那个女人抬起脸来看着二舅舅说道:“亲爱的,你来了,给给给,我找哈的好吃的。”边说边将一堆烂菜叶子捡起来递给二舅舅。

    二舅舅仔细地看了看,虽说她脸上肮脏不堪,头发也一片片的粘在一起,而且衣服更是有些破烂了,漏出她黑白的皮肉。但二舅舅肯定这就是四舅母,于是他便拽着她要带回去。

    四舅母不知道咋回事,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说什么都不走。二舅舅看着来往的人投来的不善的目光,知道这样是不行的。略微思考之后他说道:“我带你去吃猪肉好不好?”四舅母听到猪肉后不再哭闹而是赶忙问道:“真的吗?”二舅舅看后笑了笑说道:“对的,不仅有猪肉,还有鸡肉,鸭肉,油饼子。”四舅母流着口水喊道:“去,我去。”说着便站起身来。

    二舅舅松了口气想道:只要把她带回家就好了。可就在这时一个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要把我女朋友带去哪里?”二舅舅皱着眉转过身去,看到一个满身垃圾的男人站在那里剔牙,他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浊臭,显然是刚从垃圾堆中钻出来。二舅舅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越想越气,他大吼一声骂道:“去你妈的,你的女朋友?你给我滚到一边去。”看着愤怒的二舅舅,那个男人吓了一跳,再看了看高达粗壮的二舅舅,他悻悻地走开,边走边说道:“和我一个要馍馍的抢女人,不要脸。”

    二舅舅真想冲上去揍他,可想了想又忍了。但是刚刚站在那里的四舅母却哭个不停,说什么都不跟二舅舅回去了。看着过路人怪异的目光,二舅舅只得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回到家后,二舅舅把这件事告诉了二奶奶和四舅舅。二舅舅想的是让四舅舅和自己一起去,就算强拉也要把她拉回来。可四舅舅听后却不急不恼,慢慢悠悠地说道:“找她干啥?让她浪去,不要管了。”听他这么说,可气坏了二舅舅,他生气地吼道:“你他娘的媳妇跟上要馍馍的乱跑着呢,你还不管?”四舅舅看着二舅舅说道:“二哥,你别急,咋们不管她,让她跟了去。”二舅舅气坏了,扇了四舅舅一巴掌,可四舅舅并没有生气,依然嘿嘿地笑着。

    二奶奶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知如何是好,她也希望四舅舅去找回来四舅母,可四舅舅的倔脾气她也知道,叹了口一气说道:“我给你三爸打电话去,让他来。”

    二奶奶口中的三爸自然就是我外公,自从外公的二哥过世后,外公没少帮助寡嫂和他的这几个侄子,所以他们都很敬重外公,对外公的话也是言听计从。

    外公知道后,第二天就去了乡下。他到了那里之后首先询问了二舅舅,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失踪的四舅母。二舅舅告诉外公绝对没有看错。这时一边的二奶奶说道:“他三爸,你要好好个劝一劝,让老四去把媳妇找回来。”外公没说话,而是让二舅舅喊老四到这边屋子里来。

    四舅舅依然嘿嘿笑着,两只手搓了又搓地站在地上。

    外公看着四舅舅,开口道:“说说吧!咋不去找媳妇回来。”四舅舅挠了挠头笑着说道:“找她干嘛?我感觉现在挺好的。”外公叹了口气说道:“娃娃,做人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你也是个有家庭的人了,不说别人的言论,你自己想想菜花一个人在外面捡垃圾吃,你是个啥心情。再说,你的娃娃还那么小,没有母亲,你认为对他就好吗?”外公说得不紧不慢,边说边看着四舅舅,等待着他的答复。

    四舅舅怔了怔,脸上显现出绝没有过的严肃表情,他看着外公说道:“三爸,你说的对,但是把她找回来有啥用,只要一个不留神她就又会犯病,又会逃跑。总不能把她用绳子一直绑在家里吧!再者说了,她已经浪成个野娘们了,对于孩子来说或许并没有啥好处,万一她再跑的时候把娃娃带走就得不偿失了。”

    外公看着脸色严肃的四舅舅先是微微一怔,然后很快地,外公也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找也好,不找也好,还是你自己决定吧!”二奶奶原本是一定要让四舅舅去找四舅母的,但听到刚刚四舅舅说会带走孩子,便绝口不提这个想法了。

    四舅舅嘿嘿的一笑说道:“三爸,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会我杀只鸡,咋们中午吃。”外公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说道:“不了,我还要赶回去,家里也不得闲呀!”二奶奶赶忙说道:“咋?就回去,他三爸多坐一会儿,吃完饭再走嘛!”边说二奶奶边看着外公,外公摇了摇头便起身要走。二奶奶看外公执意要走便不再强留,而是赶忙装了一袋油饼,不顾外公反对,硬让四舅舅提着送外公去了车站。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提起过四舅母,直到如今他们的孩子已经外出打工了,四舅母也再无踪迹。

    这时,我和外公已经走进了屋内,二奶奶也抬头看见了我们,她赶忙站起身来,将手在衣襟上揩了又揩,然后满脸笑容地迎上来说道:“他三爸,来了嘛!赶紧坐。”边说边慌乱地把凳子上的杂物挪开。我边帮二奶奶搬杂物边叫了声“二奶奶。”二奶奶哎了一声便要去倒茶。外公赶忙说:“不用了,我们要直接去坟上了!”二奶奶笑着说:“也好也好。”

    外公苍老的背影站在坟头,冰冷的风夹杂着杂草呼呼吹来,远处不知谁家的风筝缓缓地升空而起,我望着外公,突然有种不忍打扰的想法,那一抔抔的黄土,似乎正在慢慢吞没着外公的身影,我知道时间这双无情的铁手也正在伸向外公那愈来愈瘦弱的肩膀。

    清明过后大概一个月后,二奶奶突然带着四舅舅来到了外公家中,四舅舅崴着条腿费力地走着,看到外公后他嘿嘿地笑着叫了声“三爸”。外公急切地问道:“咋回事?咋就这样了?”

    二奶奶叹了口气说道:“大夫说他腿上长了个瘤,要割掉,可他死活不肯,大夫都说了没大碍,可他就是不肯。”四舅舅笑着说道:“大夫都说没大碍,我们就回去吧!”五舅舅边说边笑着又看着外公。

    “你为啥不割,早点割了不就好得快了吗?走走,我带你去割。”外公边说边从床下取过钱包来,准备带四舅舅去医院。

    “我……不去。”四舅舅面露难色地说道。外公大为不解地问道:“为啥不去?”。四舅舅犹豫着不肯说。外公看了看四舅舅的神情便站起身来,把四舅舅带到外面复又问了一遍。

    只见四舅舅面色潮红地说道:“我怕……他们……割掉我的命根子。”一句话让外公哭笑不得,他突然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后外公只得开玩笑地说道:“你儿子都那么大了,要那干啥。”谁知四舅舅还恍然大悟地说道:“对奥!确实是这样。”

    外公带着四舅舅割完瘤后,四舅舅和二奶奶便起身回乡下去了,外公让我去送送,可到了巷口四舅舅却执意让我回去,我也不好违拗,便不再去送。

    看着远去的四舅舅我心里百味杂陈,我实在不知道是应该替他感到悲哀还是应该为他庆幸。也许在生活的逐流里,我们每一个人都只能在这匆匆中随波而逝,直至化为那一朵奔腾的浪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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