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看了一本《看不见的森林》,是美国生物学教授哈斯凯尔于2012年所写的一本自然文学作品。风格介于科学与诗歌之间,在这种风格之下,不可见之物变成了宏大的事物,生命的复杂性和美得到了清晰的展现。
我还没有看完这本书,只看了几个章节的时候,就已经令我惊叹不已了。作者深厚的生物学专业知识,充实的背景资料查考,诗一般的语言,丰富的想象力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作者是一位生物学教授,又不仅是一位教授,更是一位对大自然有着强烈热情的探究者、观察者、记录者、分享者。
作者在美国田纳西州东南部一片森林的陡坡上的一小块平坦的砂岩上,频繁到访,观察一年中环境的变化,如实记录这里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件。
我对于大自然也是非常有兴趣的,也常常外出观察植物和昆虫,但是缺乏相关的知识背景,只是出于爱好和热情。我也曾观察过毛虫、蜗牛、花朵、种子、萤火虫、鸟儿,可是看了作者所描绘的他看到的这些生物,我觉得我那还算不上真正的观察,而且单就文字而言,这位作者的描写非常生动有趣,富于情感,他很自然地把所了解的丰富的生物学知识和眼前看到的活生生的景象结合在一起,加入了自己的感性认识和理性思考,让人耳目一新。不知不觉中,加深了对于小小生物们的认识和喜爱。
他所描绘的一种毒娥毛虫就是我曾经见过还拍摄过的一种。可是我远没有作者描写的那么逼真生动:
“一只胖胖的毒娥毛虫(tussock moth raterpillar)一扭一扭地爬进坛城中。毛虫身披色彩斑斓的羽毛和长毛,这幅艳丽的装扮昭示着从刺毛和内部毒素中透出的恶毒。四丛黄色的冠毛从背部戳出来,像修面刷一样指向天空。毛虫身体每小节上都布满浓密的银色长毛,冠毛就长在长毛中间。毛虫的头部两侧分别伸出一团黑毛,尾巴尖上带有一簇褐色的针毛。透过浓密的茸毛,隐约可见毛虫皮肤上黄色、黑色和灰色的条纹:一幅艳丽而又令人生畏的装备。”
后面有写了蚂蚁和毛虫的关系,原来蚂蚁是大多数毛虫的主要天敌。也有的毛虫和蚂蚁形成了互惠关系。毒娥毛虫采用鲜艳的黄色和黑色尖锐的对比来昭示它的毒性。鸟类一般不愿意啄食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缺乏刺毛和毒素保护的毛虫都是伪装高手,它们以模拟的策略来以假乱真,躲避鸟类的搜索。
“数百万年来,鸟类一直虎视眈眈盯视着毛虫,促使毛虫的身体变成了卓绝的视觉艺术作品。”哈哈,作者这时间跨度一下子就是数百万年,说明如今毛虫的奇特形态是自然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也是适者生存、自然选择的结果。
还有他对于苔藓的描绘让我对这种看似低等却非常古老的植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苔藓没有根系,它们从空气中获得水分和营养。它们可以吸收酸性气体和有毒金属,清理雨水总的工业废料,将汽车尾气紧紧吸附在体内。苔藓的微观世界按照与其他植物截然不同的定律在运作。尤其是苔藓和水的关系,与树木、人类的房屋、动物的管道完全不同,苔藓的身体构造使它能利用水与植物细胞表面的静电引力,让水分停住在苔藓复杂的外立面上。苔藓堪称植物界的骆驼,它独特的储水能力使它能在长久持续的干旱中艰难跋涉。
苔藓的每片叶子可以身兼数职,既可以吸收水分,又可以捕捉阳光,既充当根系,又充当枝条。5亿年的陆地生活史,使苔藓变成了善于利用水和化学物质的专业编舞者,也赋予了它们主宰潮湿气候的能力。
这种史诗般的描绘使人们根本不会注意的微小苔藓站上了耀眼的舞台中央,原来它们是自然演化过程中的成功者,它们的生存策略非常独特。值得人类认识到自己在自然界不过是一粒尘埃。
书中在最后写到,我们是装点在生命表皮层上的笨重饰品,我们在表面驰骋。这就是全书的视角。人类用高大的视角,全能的视角,匆忙的视角,无可救药地与这个纷繁的世界擦肩而过。
对于自然,少有人用眼睛专注去看,更少人能用心去理解。我们可以像作者一样去创建属于自己的坛城。花园、树木、天空、田野、麻雀,无一不是坛城,近距离观看它们,试图理解它们,欣赏它们,就会和这本书的作者一样获得无限的喜悦和意想不到的收获。
常见的一种苔藓——地钱 地钱又叫米海苔 又名地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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