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谈大先生/鲁迅批判】
两本书的风格非常不同,所持观点也非常不同。陈丹青的《笑谈大先生》,是几篇演讲稿的合集。语气十分轻松愉快,整篇文章既说明了自己的看法,也拉进了自己与读者的距离。而李长之的《鲁迅批判》,引经据典,为自己的论点找出了许多严肃的证据来说明自己的道理。两本书,一本轻松,一本严峻,一本赞扬鲁迅,一本批评鲁迅。不论是从风格还是观念上来讲,都是针锋相对的。
周树人:你们要谈的都是鲁迅,和我周树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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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第二本《鲁迅批判》,单凭这本书的名字,在文化大革命时期,作者就遭到了批斗。
作者认为鲁迅看起来对中国革命很热心,实际上对新文化运动等中国改革十分冷漠。如果没有陈独秀办《新青年》,鲁迅不一定会加入新文化运动,如果女师大没有风潮,鲁迅是否加入和“正人君子”的“新月派”的斗争,也是不一定的。假如一九二六年他没有出走,老住在北平,那恐怕他也不会和周作人的思想倾向有什么差别或相违。
总的来说,作者认为鲁迅只会永远地站在远处,取一个旁观和冷嘲的态度。他之所以成为鲁迅,不过是环境的力量。而且在笔墨当中,作者确实对他眼中这种鲁迅的“旁观冷嘲”的态度非常不赞成。他捋了一遍鲁迅的生活,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再说第一本吧,这本书读起来可就愉快多了。它用多方面和多角度的思考来打开鲁迅这个人。甚至于说,他从鲁迅的长相来说明鲁迅的性格。虽然有些牵强,但也有其自己的道理,“相由心生”的说法也并不是没有依据。陈丹青用松弛的笔调谈论鲁迅这个人,说他是个好的“怀疑主义者”,连怀念别人的文章也写的极为有趣,而且,作者还认为现代中国的文艺都是以鲁迅为代表的,鲁迅的脸摆在世界文豪群像当中,一点都不丢中国人的脸。
最为有趣的是,作者认为鲁迅很好玩。可以说是百年中国最为好玩的人。他是一名先驱和导师,还很通人情,喜欢开玩笑。作品当中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意思很深也很浅,率性而又得体,用了心思又不知道怎样用了心思,很轻也很随意,但或许又很厚重,好玩极了。每一处都布满了不起眼的“好玩”,轻轻地,放纵地,布满了令人发噱发笑的细节,十分令人快乐。
虽然这两本书的观念如此不同,一个认为鲁迅冷漠,一个又认为鲁迅很“好玩”。一个以为鲁迅值得批判,一个又认为鲁迅应该表扬。我觉得还是那句被玩坏了的话适合用于结尾:
周树人:你们争论的都是鲁迅,和我周树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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