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这是你抄录给我的一首诗,你说你就是那棵等我的树。
从那时起,每次见到门前的那棵树,都会恍惚的以为那是你眯眯着眼睛在笑盈盈的望着我。
或许那个傍晚,你躲在操场的角落偷偷哭泣的时候,我经过时应该假装没有看见,应该假装可以坦然的走开的,可是,可是鬼使神差的我走了过去,不仅走了过去,我还坐在了你的身旁。在你的抽泣声中,静静的看着昏黄昏黄的天空。
我叫倪峰,是父母眼中的乖儿子,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规矩的说,规矩的笑,规矩的走路,规矩的睡觉,就像那个规矩的闹钟,在该叫的时候才叫。或许正是因为这种规矩,在最初见到招摇的你时,会不由的皱着眉头心生厌恶。厌恶你总是肆无忌惮的笑,厌恶你总是想怎样就怎样。是的,我之前就是那样不喜欢你的。
第一次见你孩子般蜷着身子在这个角落偷偷哭泣,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狠狠地挠了一把,有点痛。这份心疼一定是刻进了我的眼里,不然,你不会那么愕然我的出现,应该说是愕然于我这么自然的坐在你身边,愕然于我毫不掩饰的对你的心疼。你轻轻的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我似乎轻微的抖了一下,你悄声说:“借我一会,一会就好”。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个角落,你倚着我,静静的看着昏黄昏黄的天空。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梦里都会出现那片昏黄昏黄的天空。
后来,你不停的说着,说着。说关于吴畏,那个似乎看起来凶凶的却对你温柔的能淌水的男孩;说关于佟俊,那个你没有办法忘记的所谓初恋。我听着听着,心里泛起一股股忧伤的潮水。
我是倪峰,是那个规规矩矩的倪峰,你讲的那些关于青春的懵懂,是我从来没想过没尝过,同时,我也相信这些是怎么都不可能会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份相信,让我在听你讲故事的那天格外的忧伤。
后来,我们经常会偷偷摸摸的坐在那个角落,聊任何有得没得的话,或者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或明或暗的天空。是的,是偷偷摸摸的。因为我是那个规规矩矩的,不敢让任何人窥测到我似有似无的“早恋”倾向,我甚至心底一直拒绝承认这是“早恋”。我胆小,我怯懦,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就像后来,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会喜欢我一样。
你说因为我那天眼里的心疼,你说因为与我在一起踏实的感觉,可是,我仍不知道,这就是简单的你喜欢我的理由。其实,你说,没有理由,喜欢就是喜欢。可是,我仍然是我,是那个规矩、胆小、怯懦的我。我欲拒还迎的招惹了你,却一直没给过你任何关于爱的承诺,甚至没有对你说过哪怕一句的:我喜欢你。
你说,你累了,倦了,想离开了。你说,你等我等的已经没有气力了,你说,你只能选择离开了。在说离开时,你眼里写满了不舍。可是,我就是倪峰,那个胆小、怯懦的混蛋。甚至在你对我说你要离开的时候,我也都什么也没说。
在我走进教室看见你空着的座位,我终于明白,你是彻底绝望了,而我也将彻底成为你心底过去的过去。这份明白,让我在看着你的空座时,全身弥漫着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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