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过了半个月
大雪昨天也到了
可雪的影子
南岭的罡风看不到
漓江的鱼鷹看不到
十万大山的炊烟看不到
那本被人遗忘在银滩上的诗集
更加看不到
所以大雪与小雪无关
小雪与北部湾无关
北部湾海岸上的红树林
与大雪纷飞的北方
无关
此刻
我穿着夏天的沙滩裤
盘膝坐在沙发上
一边看凤凰卫视
一边为儿子驻扎地上空纷扬的大雪
密谋一场偷渡南方的命运
当棉絮一样的雪花
随烟台的航班起飞
中转合肥停经衡阳
最后降落在
湘江边的石阶上
你家朝北的窗扉上的水仙
会配合她消融前的身姿
在院子里含泪起舞么
月光和云朵
会把她们千年来的秘密
悄悄说与
水化的雪魂吗
其实
雪是北方最孤独的天使
就算她们能够越过北回归线
也听不懂
红水河边红叶的呢喃私语
没有哪一颗大明山脚的小草
以及哪一块被风遗忘的石头
对她倾诉冬天的苦痛与愁绪
那些荒原上素不相识的墓碑
更不会翻出厚重的诗集
在落日的地平线下
压低声音
为她朗诵有关复活节的诗句
倒是飞过夜空的猫头鹰
最有可能
为她献上
枯死已久的蓝色妖姬
所以
槛外飞雪
或许就是天堂的炼狱之火
落到人间前的最后挣扎
我们
站在多愁温润的南方
守候祖宗留下的千层梯田
春来耕种 秋后收藏
不枕风花而梦
不梦雪月而活
就好
12.8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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