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颜色叫做“红”

墨记·日歌(贰佰贰拾伍·2019.2.9)

有一种颜色叫做“红”

1

当属于人类的第一只苹果

在伊甸园里不声不响地成熟

红色就在一条蛇的缠绕中

成为了人类永恒的诱惑

光洁的肌肤需要从此裹上不能解下的遮羞布

再没有丝毫的时间去面对上帝的嘱托

2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下了一个红色的苹果

男人或者女人的每一道伤口

都会流出鲜红的颜色

这意味着人类的血必须要浸透了诱惑

羞耻的身躯才能够得以存活

在与生俱来的引诱里

只有红色的血凝结成黑色的土

短暂的生命才能堆砌成古老的雕塑

3

只有人类才会在红色里流淌

把欢乐与激情、把悲痛与恐惧都溶化成血色的海洋

任何一阵细微的风

都能在心灵深处掀起连绵不绝的波浪

就像吃掉了一个苹果的夏娃与亚当

扬起红润的脸庞

向一条爬行的蛇敞开了心房

让纯洁的目光变得多情

要去拥抱红得发烫的太阳

4

我们用红色的头巾去包裹新娘

我们用红色的布料去缝制衣裳

我们还把红色印上一面旗帜

在有风的地方去招展飘扬

不论跳动的心脏隐藏着什么样的欲望

红色已经呼啸着，像一支飞速的箭

穿透了我们动荡不安的胸膛

我们匍匐在红色的地毯之上

以温暖之名呼唤着未来的孩子

以神圣之名向过去的祖先祈望

5

曾经的寒冷，也曾需要鲜红的火焰去抵抗

鲜红的火焰，也曾把先知焚烧在十字架上

同一种颜色可以肥沃千万里荒原土壤

同一种颜色可以血染亿万年大河大江

可以有红色的血液在肌肤里流淌

可以有红色的心脏在身躯里跳荡

但眼睛不能变成红色的窗户

那个地方，需要轻轻地覆盖岁月的风霜

6

我们已经找不到伊甸园的门窗

但红色的苹果还沉甸甸地挂满在树上

我们已经准备好丰收的背篓和箩筐

还有喧天的锣鼓等待敲响

连同红色的欲望

年复一年汇聚成红色的海洋

时而热烈，时而安详

只要还有呼吸

一切就是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