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常的一节语文课上,正好语文老师点到名字,林语末站起来正要回答老师的问题。突然感到一种沉重的压迫感,心脏被压得好疼,连同她周围的空气也好像被抽走。她呼吸困难,意识迅速模糊,扑通一声摔到课桌上,又倒在地上。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抢救室中,胸前和四肢都接了很多冰凉又沉重的线,我张开嘴巴想要说话,一口浓痰浓痰堵在喉咙中,让她使了力气也咳不出来。她转了头,发现在她旁边还有一张病床,上面躺了一个老爷爷,林语末只看得见他沉睡的侧脸和床头滴滴作响的仪器。
老爷爷的床边有一个50岁上下的阿姨,她正仔细的帮老爷爷擦拭身体,在换水的时候看到林语末醒了,冲她笑了笑,说:“你醒了。”
林语末使劲眨眨眼,想要回应阿姨。突然,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先是听到一声奇怪的铃声,心脏停跳了两秒钟,周围的空气全部消失,一股寒气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从她的脚底、她的手指一直蔓延到骨髓中。加上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林语末的意识再次模糊。她艰难的扭头瞥向门外,却看到自己因僵硬而变得狰狞的手指。
那位阿姨发现了林语末的不对劲,急忙跑到门口大声呼叫:“医生快来啊!”
在林语末昏迷前,一群白大褂神速涌到她面前,展开抢救。这时,她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林语末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沼泽之上,四周都是灰暗的雾气,静悄悄的。林语末大声喊了一句:“喂!”,却只有回声在荡漾。
林语末心中疑惑:难道在做梦?
林语末走着,穿过了很久的雾气,赫然发现在沼泽的正中间有一块向上凸起的石柱,石柱正上方悬浮着一块石头。林语末走近一看,石头被黑色的锁链缠绕,每条锁链的底端和中间都贴了发着金光的符纸。
而且石柱周围的底部画了一个正在旋转的红色的咒文,咒文按照顺时针的方向旋转,没转到30°的位置,符纸上的金光就增强一次,似乎在提供能量给锁链上的符纸。
林语末虽然好奇,但是她也不敢随便乱动这些东西。她看了看之后就走了,但是沼泽太大了,她怎么走也走不出。
她嘴里嘟囔着,一个碎裂的声音响起,她环视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继续茫无目的地走。走着走着,她发现碎裂的声音越来越强烈,而她也感到一种恐惧。正当她毫无头绪的时候,她脚下的沼泽融化了,一瞬间就吞噬了她。
林语末来不及尖叫就被铺天满地的水笼罩起来,她越挣扎水就越罩得紧。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溺水而亡的时候,一股电流劈开了包裹着她的水,她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大口的喘气,映入眼帘的是正在白晃晃的制服和几张人脸。
“救回来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在她左侧的医生低头问她:“感觉怎样了?”
林语末嘟嘟囔囔地说:“我好冷。”一个年轻的医生贴心地帮她盖了一张被单,然后和其他医生出去了,三个护士小姐守在林语末的病床前,收拾器械。
林语末转头,老爷爷的帘子已经拉得严实,要不是他床头滴滴作响的仪器,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一位漂亮的护士小姐端着药水进来,和林语末再三确认名字后,在她肿胀的手臂上拔掉针,从她的脚背重新扎了一针。冰凉的药水流进身体,林语末昏昏沉沉的,眼皮好重好重,耳边的声音仿佛催眠曲,她终于抵抗不住,陷入了沉睡。
住院的当晚,父亲和母亲已经感到医院照顾林语末。看着他们,林语末眼泪差点掉出来,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另一方面她认为自己给父母添麻烦了。
第二天,医生查房后告知了她的病情,并表示需要转上级医院治疗。林语末一听,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所有人都不理解,只有她才明白为何会拒绝。医生离开后,妈妈和她谈心,本想说服她同意转去上级医院。林语末突然发了脾气,情绪激动,24小时动态监测仪发出警告,医生护士急忙跑进来。
情况紧急,已经容不得拖延。护士给林语末打了一针镇定剂,药效发作后,总算顺利完成转院手续。
林语末醒来后,像是变了一个人,非常配合,这个变化让陪护的母亲都感到诧异。转院之前哭天喊地拒不配合,转院之后特别安静特别配合,只有林语末自己知道因何妥协。
转院后第三天,林语末就进行了手术。
术后第五天,管床医生经过检查后,同意她出院。父母一块去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进来一个医生,他40多岁,从发型到举止、神态都是文质彬彬的学者形象,戴一副深度近视眼镜,皮肤白皙。
他注视林语末的眼睛,友好地说:“小姑娘,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林语末礼貌地回答:“感觉很好。”
医生对这个回答感到满意,又问了几个问题后,冲她笑了笑,抬起右手的食指把眼镜向上推,转身离开了病房。刹那间,林语末记忆中的那张脸与眼前这个医生的脸仿佛重合了。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也希望记错了。林语末的心脏毫无预兆的刺痛一下,疼得她本能的捂住胸口。
术后一个月,林爸接到医院的电话,林语末回医院复查的时间到了。正好遇到家里农忙,这次复查林语末只能自己去。两个小时的车程,转车三次,终于到了医院。站在楼下,林语末忧心忡忡地发着呆。
林语末有些恍惚,感觉有一个深渊正在把她撕裂,一丝不剩。她害怕了,转身就要逃离,却正好碰到了住院期间对她特殊照顾的护工阿姨,她热情地同她打招呼,林语末一怔,冲她淡淡一笑。护工阿姨身型瘦小,脸上永远洋溢着笑容,好像她天生就是如此。
护工阿姨得知林语末是回来复查的,急忙领着她上三楼,一块走到护士站向护士小姐们说明了情况后就去忙了。护士小姐通过对讲告知了医生,很快,曾经的管床医生就从办公室出来了。医生让她跟着去检查室,检查室也不远,明明就几步路的距离,偏偏遇到了那个奇怪的医生。
他拦下林语末,对管床医生说:“我来吧。”,管床医生听后回答:“好的,主任。”
林语末跟着主任走进检查室,听从主任的话乖乖躺到床上,主任掩了门,站到林语末的旁边,低下头以关切的口吻说:“让我好好检查吧。”拿出一个药丸放在林语末的鼻腔,让她闻一闻,接着打了一个响指,她就闭上了眼睛。
林语末又回到了那片沼泽,雾气已经消散,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中央的石柱。她走过去,石柱旁边散落着两根已经断了的锁链,咒文也不再旋转,石头上缠绕的锁链仅剩三根,而且符纸的金光也不再强烈,微弱地一闪一闪的。
她半蹲下来,捡起锁链,却意外发现石柱的表面有好几条裂隙,从底部向上延伸,裂隙间有微弱的光。林语末下意识地抚摸那些裂缝,突然之间,石柱震晃一下,裂缝竟然当场裂开并向上延伸。咔嚓一声,石头上的锁链断了一根,随后符纸消失,哐当一声掉在林语末的脚边。
石头跟随着石柱一块震动,仿佛在挣扎。然后,林语末听到一声铃铛的声音,她抬头直视天空,那里的黑云正在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幽深的漩涡。四周开始起风,风中夹杂着某些哀嚎。
紧接着,石头上的锁链又断了一根,震动更加强烈,似乎受到漩涡的吸引,正在向上冲去,仅剩的一条锁链顽强的拉扯着。石柱上的光源源不断给符纸送去能量,在铃铛的频繁施压下,锁链应声而断,最后一张符纸燃烧殆尽。石头冲破了禁锢,直奔空中的漩涡。
石头和漩涡的碰撞引发了巨大的爆炸,一刹那间,原本黑暗的沼泽地竟然瞬间就焕发新生,干枯的树枝重新长出了绿叶,荒芜的平原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小草和鲜艳的花,林间鸟声清脆。林语末抬头,漩涡已经消失,一颗散发着金光的圆润的珠子正在缓缓降落,正好落在林语末眼前,嗖的一下钻进她的胸口,可是她并不感觉疼痛,反而觉得全身通畅。
林语末脚下的沼泽变成了一汪清澈的湖水,她再次陷入,却没有那种窒息感。她在水中能够呼吸,能够自由行动,而且速度很快。
下一秒,林语末被一阵呼唤叫醒,睁开眼后看到正在整理着装的主任,她抬起头,主任按住她的肩膀,说:“好多了吧?”,林语末没有说话,点点头。
主任走到门口,拉来一面挡帘才打开了门,侧身站着,用正常的声调说:“你恢复得很好,可以回去了。”
主任转过头微笑着,林语末感到不解,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被单下赤裸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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