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寂

寒寂

寒寂

以前，编故事很好编，但，真的要写一个故事，有点难

今年的冬季倒不太寒，偏偏这个不太寒的冬季，我在那个不太愿回去的地方待了一段时间，那个孤寂的地方就是家

“我不太清楚，描写阴暗的文章与故事，是不是一定要身临其境，熄了灯，一切静悄悄，还是要播放一些很阴沉阴沉的背景乐，才能像那些一流二流三四六作家一样，键盘都不看的一直文思泉涌的敲打不停”

“这些太小儿科了，你看哈，你现在坐在棺材边，写的话，不是更有灵感”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其实我比你能写，只是吧，我不太想写”

我很不想写出调侃我的那两个人的名字，总感觉档次与格调一下子就变成了乡土间的小故事，但总是打引号，有时我也分不出到底哪个是铁裤，哪个是图图讲出的，一个表哥，一个表弟，我是真的不太欣赏他们，起码，在现在，公司里面停放的这具棺材到底要如何处理，几分钟也构思不出故事想法的我，在吃完铁裤送来的烩面和图图递过来的卷烟后，又有点不得不欣赏起来他们了，毕竟，待会，抬棺材还得靠他们

三

铁裤家有很多余粮

他那年少时风流成性周游 全国最终还是娶了个村妇在深圳搞工地的大哥大嫂

及

我那文笔不错书法还可以在县城刻石碑的大舅

和

家里每年秋冬季都要不远万里跑到新疆摘棉花的舅妈

与

两个在县城读书孩子的妈妈也就是我那个也在县城卖手机的嫂子

把他们七个人的地都让一个人种了，在农村一个人守着大院和背后的宅子，倒是清闲

图图名字比他好听些，一听就不是乡村的人想出的名字，可我一直觉得好叫些，其实他妈本来要给他取名马里奥的，只是我那包工头的姨夫觉得取个外国名图个什么，结果一个图，变成了两个图，可惜他们都没有看过大耳朵图图这个深度又有哲学意义的动画片，不然以他的小眼睛小耳朵，着实有些亵渎图图这个好孩子的存在，幸是，他比有不少地主余粮的表哥铁裤稍稍富足些，在县城有不少商铺，大学毕业一两年也就是仅仅游历全国一两遍，与那位大表哥四处打工不同的是他游历的是国家的世界自然与文化景点，第二遍是继续游历那些被评为AAAAA景点的景点，都不用去想如何生计，用他的话讲就是：没有过成想过的生活，还谈什么生计，他还有个从小就欺负他的比他小五岁刚读大一的妹妹

她的名言就是：一生，去漂泊

还是

用，一生，去漂泊

还是

一生，用去，漂泊

反正嘛，很有生活态度，真的，确实是一家人

关于我没有什么好讲的，不然也不会七八年也没回家，忽然，就回家了

二

去祖坟祭拜发生在：究竟是家里养了三年的狗先丢了，还是三个人去看已经上映一天的（你的名字）后看的

现在，想想，是在中间发生的

如果没有图图跑到家里，我也不会跟着他回到乡村，看到铁裤

那没有

铁裤在家掰玉米棒，也不会看到我和图图经过他家门，喊住我们一起吃饭

其实是

我非要见识一下铁裤地窖里封存准备溢价存到春节几吨蒜，结果一个没见识，发现地窖里竟然还有几百个西瓜

总之，那天很尴尬，三个人在村里的公墓，拎着好多天地银行上亿的钞票，找了半天也没，准确来讲是，在不太确定的情况下，像觉得像的祖坟祭拜了不短时间，这种情形不是两个尴尬能解决的，我还是觉得图图有些不孝，就他来的次数最多，还不记得，这句话一直没当着他的面讲出口，跟铁裤讲的时候，他像祖坟方向燃了三根烟，边抽边回应道：好像是我们两个不孝吧，都没去过，以后，要常去了

一

我本来想把铁裤和图图描写的很苦很惨很悲催，但他们过的好像挺舒坦的，根本没有乡镇青年的哀愁和省市那些文学影视日常讲述的那么没追求和烦恼，看来是我想少了，他们想多了，或是我与这个社会想多了

以至于

我讲是不是要在春节前，做些事情，不至于天天总是晒个太阳，睡到自然醒，喝个小酒，唱个夜场那样无趣的时候

他们竟然比我还跃跃欲试

可是，做什么呢，有辆车，有个三层的小办公楼，有几架不入流的摄像机

还有两个天天关心国家大事却总无所事事什么都不会的人，加上我，仅仅如此

有的时候，灵感总是在不轻易讲迸发的，比如这次的起因就是：

图图一天需要吸一包烟，我抽一包半，铁裤一天需要食两包

于是图图就学他那包工头的老爸，把烟尽量不放在眼前及身边，就能极大的克制，甚至连火机都不带更好，几天下来，烟越买越多，火机越堆越多，现在都已经学会在街上像年轻姑娘借火搭讪了

所以，图图痛定思痛，把烟放在铁裤那里，想抽的时候像他要就行，铁裤之所以叫铁裤，不是欧洲贞操铁裤的意思，他家的文学历史素养还没达到那种级别，完全是进到他裤子里的，想再让他掏出来比较难，可对自己亲人，他还是比较宽容与厚道的，图图让他装的芙蓉王仅仅只是变成三块钱的散花而已，毕竟铁裤爱抽散花，这样其实我有机会抽芙蓉王，因为铁裤也怕自己抽的太多，影响自己容貌，以前年少时一天半包，长相还是比较讨喜像佟大为的，自从看到自己大哥因为一天两包从原来的追求者不断的马景涛容貌变成最终娶了一个村东头的村妇阿春变成经常看到的日本剧集里必不可少的男配角后，我以为他会戒了，谁知以他佟大为的年少长相也是最终娶了村西头阿喜，他彻底看开了，也改成一天两包，现在就是苍老升级版的成龙长相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学图图也戒烟，于是他把他的每天两包放在我这里，然而，图图并想不开，为什么他的芙蓉王经常变成散花，而我原来吸的万宝路会时不时变成芙蓉王，为了公平，和谐，安定，繁荣，我的一包他会保管放着，但每天都会多出我的半包，那种情况就比较混乱，里面十根经常是各种混合

关于这个戒烟的小伎俩，其实并没有迸发出灵感

那个灵感只是图图在街上没火机那几天，天天找路人借火，偶尔看到有个婚车也没带火机，全部拿中华点炮竹，自己跑去主婚车找到新郎然而却是新娘带着火机借到火后想到的

很简单的，临近春节嘛，什么最多，结婚的

零

那就，搞个婚礼摄制组，做跟拍呗，虽然这是经过我们三个人一致同意通过的

但，接下来的一个月，三个人只碰过三次面，频率最高的就是这三句话

而且

全是我讲的

“图图，那是不是，你十天前建议的”

“铁裤，这是不是，整整二十天没生意”

“铁裤，图图，你们解释一下，这个棺材到底怎么回事”

“你要不要做行业唯一的no.1,领头羊，改变整个，不不不，改变这个世界，中的小环节，比方说，我和图图就讲好了，因地制宜，现在冬季，结婚的并不太多，但死去的人好多好多，我们反正都是跟拍，好多家人想把他们最感情流露的情景与环节都录制下来，烧给老人家看，不是我们不孝顺，是我们没时间孝顺，但，归根到底，送你们最后一程的时候最孝顺，不是不孝，是时日未到，，，，，，”

“我只是想知道，棺材是怎么回事，你看我们三个，脚都悬在哪里，图图，你过分了啊，我坐的也就是棺材头，你却坐在棺材尾，还有你，铁裤，你都从棺材尾到公司大门口了”

“不是，不是，你看现在都十二点了啊，我们的第一个客户呢，他们承诺道，会来试试戏，试着融入一下感情，毕竟明天要入镜的吗，还要试试妆，最好女的全是泪痕妆，男的全是忧虑文艺妆，你看，服饰我都挑好了，他们的定金，你也吃了，就是那碗烩面，和图图递你的烟，你呀，今天晚上，在这好好试炼一下，你的导演梦，马上就要好戏开场了，抬头，看看，通往成功与梦想的大门，已经时刻要开启了，加油，我和图图看好你的，我们想走了啊，车借用一下，还要拉几具棺材过来，你看好公司，别乱跑”

“早讲嘛，亏我喊一声大表哥，是吧，铁裤，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哎，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还要拉棺材”

他们确实跑的挺快

我如果知道那天那具棺材是铁裤为了节约成本，把第二天要埋的真棺材放在那，我肯定跑的更快

可如果那样，我也不会写出这篇小文章了，现在，那句棺材就在我脚下，只是地上堆了一堆散花烟头

庆幸，我口袋里还有铁裤的那两包烟

走到棺材那头，翻开，才发现只剩烟盒了

谁抽的，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