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谣还没有流行起来的时候,我喜欢听乡村音乐。民谣流行了我却喜欢听小众音乐。这里的小众指的是那些音乐节奏缓慢,曲调很好听但不火的歌。但奇怪的是,后来这些歌都火了。以至于后来我想,那些所谓的小众音乐,其实也是大多数人的音乐。因为那些歌,都写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从伴随了我七个多月的人海开始。演唱者是燕池。第一句,相见却还在等的人不太多。就深深撞击着多少人的心。多少个日夜,相见却见不到的人,也就那一两个。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有着难言的苦衷,不是不想见而是不能见。不能相见的借口有千百个,能见的理由一个都没有。我们在人海中寻找彼此的身影,但又在阅尽千山万水后选择忘记你,忘记自己。
沧桑中独自向前行,说要好好活,但再忙碌也解不了爱的渴。擦肩后就成全彼此做过客。听到这里,让我想起了在苏州时遇见的一个男生。
那天,公司突然通知我调休,三天的假期,第四天上晚班,也就是三天半的假期。我回到员工公寓时已经晚上八点半,但在回来的路上,我的内心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出去玩。等回到宿舍后,看到凌乱的桌面,突然下定决心出去玩。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去苏州的票还有很多时段,快速收拾了背包,换了身衣服就立刻出门打车去高铁站。在高铁站买了最早的一班车,还有十五分钟就发车了。出票后我一路狂奔,最后按时坐上。在高铁上我定了山塘街附近的青旅。后来在下车的时候,因为人多所以等人快下完的时候才从座位上起来。这时我看到了一个和我一样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生,背着书包从我身边走过。要问我为什么注意到他了,因为他太高,有一米八五的样子。
后来我们在地铁站里又相遇了,我们站在两个车厢的正中间,我看了他一眼,他在低头玩手机。我看着窗外飘过的广告,等着车到达目的地。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等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我在旅社的楼下,吃了根烤肠,买了碗泡面就入住了。
第二天早上,当我背着背包打算离开旅社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男生。我先点头微笑了一下,像在工作的时候见到了熟悉的顾客一样。
清晨的苏州小巷,走着的是早起的老人和上学的孩子。沿街的早餐店门口有人排队买早点,但坐在店里吃饭的人却很少。因为想吃一些没有吃过的美食,就没有在这条小巷吃早饭,而是沿着街漫无目的的走。后来碰到了一个卖咸豆腐脑的,看着吃的人很多就坐了下来。要了碗咸豆腐脑。然后我就在这里,再一次遇见了他,因为吃饭的人,比较多,也只有我旁边有一个可以坐的位置,当他坐在我旁边的时候,我惊讶的看着他。我先点头问好。接着我们就聊了起来。像兄弟那样聊了起来。
后来我们一起去了山塘街,去了平江路,去了留园,三天转眼就过去,这期间我们一直住在同一家旅社。像许多背包客一样,不问彼此的工作,不问来因,不谈过去。我们谈着的都是眼前的景色,他像一个称职的游客,不懂就问,我像一个称职的导游,一一解答。期间碰到我们都不懂得东西,就拿出手机百度。像是人生难逢知己。我也很少能和其他人在旅途上能如此谈得来。毕竟我喜欢的是那些景色背后的故事和文化,还有一些专业知识。
不过他拍照技术很不错,我的破手机在他手里依旧能拍出惊艳的照片。当时我们拍了很多照片,但回去后,我发现没有一张我的照片,以及我们的合照。后来想想,当时的我,的确一直沉迷于江南园林的美景中,有时候为了拍一个窗花就花费很多时间。因为看着他拿着单反,所以也就没有在意他是否喜欢,只是自以为是的以为他也喜欢,但每次决定去下一个景点时都是我决定的。
后来,在最后一天,我们又回到平江路,去吃哑巴生煎,算是最后的道别。我们坐在窗边,终于谈起了彼此。他先问我,你为什么把头发剪那么短。面对他,我突然不想隐瞒事实。对了,当时的我剪着圆寸。
我告诉他,其实是因为不喜欢我现在的工作和环境,但又没办法离开,因为知道人对于外貌总会先入为主,所以就留了这么短的头发,这样一个人在异乡就少了一些危险。毕竟很多时候,难免会一个人走在深夜黑暗无人的街道。因为才来的第三天夜晚,我就被人尾随了。第四天就被小时工约饭。第五天被几个男顾客恶意刁难。第六天我去把头发剪了。从此以后相安无事,即使一个人去日本料理店也不会被刚下班的日本男人搭讪。我公司附近有一条街全部都是日料店,那里每天的顾客主要是住在附近的日本人。因为好奇,就和同事去吃过,但没想到第一次去就被日本男人主动搭讪,送了一盘天妇罗。第二次换了一家,也换了同事,依旧被搭讪。等我一个人去的时候,只有服务员小姐姐和我唠嗑。所以,那个时候,我真的明白了外貌的重要。那个女孩子不想美美的,但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最普通的才能最平安。
我又说,因为这个发型,我在旅行的时候少了很多麻烦。也不会太在意一个人住宿。
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听过后,问了我你会留在你现在的公司吗?我非常肯定的回答了他不会离开那里。并且列举了许多条为什么。我当时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决,即使是现在我依旧是如此。
但后来,我们在哑巴生煎分开后又见面了。不过再见面的时候,他带着面具,而我推着小推车。
回来后,没有过多久就是万圣节。园区里要开始为期一个月的万圣主题夜。每天夜里都有很多演员穿着奇装异服在园区里游荡。因为我的促销能力强,所以外推的重担就交给我了。我在园区里游荡的时候,总是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黑色的袍子,带着黑色的面具,帽子戴在头上,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像看到一个无脸的人。
因为我可以随意走动,所以就一直跟着他。也许是我做的太明显了,后来有其他演员过来告诉我他是他们的总监。在后来和小演员聊天的时候知道了他才26岁就做上了这个副总监,他是本地人,没有女朋友,有自己的舞蹈工作室,他的人生是那些小演员的向往的生活。在我知道这些的时候是那么后悔和他说了那么多这个公司的坏话,又那么期盼着面具背后不是他的脸。
后来,我申请调回店里。没事也不出去晃悠。但是该来的还是要来。万圣节那一天,因为游客太多,延迟了闭园时间。下班的时候,在员工打卡的地方看到了被人群簇拥着的他。只是一眼,我就认出来。把帽子压低,衣服都没换的就骑着车走了。
从那以后,我就避开了那边的员工通道,改走远一些的员工通道。越是不想见,越是能见到。后来,我连我唯一休息的方式出托盘也放弃了,每天躲在20平的商店里,渡过一天又一天。
后来,不知道公司怎么了,突然让所有员工只能走大的员工通道,也不能穿着工作服上下班。这样我又不得不去大员工通道。也不得不见到他。躲是躲不过了。在某天十点上班的时候,我们终于见面了,是那种躲也躲不了的见面。我抬头和他打招呼,那一刻看着一身黑色羽绒服的我瞬间自卑了。他笑的像阳春三月的太阳,真巧啊,你在这里上班。
我被他强行带到员工餐厅,这边只有办公室和演员才能来这边吃,相传这边的饭比我们的好吃。为什么说是他强行带走的呢,他像旅行的时候那样,很自然的按着我的头,说给你班组长发短信说想提前吃饭。然后推着我走向了员工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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