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饭吃烤地瓜,我喜欢吃地瓜,南方的地瓜好吃,北方的土豆好吃,这是我漂泊异乡总结出来的(成本有点大)。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跟奶奶上街,那时候的我大概五六岁吧,说是去人民广场看冰灯,我这个乡下的小孩子第一次来到了城市。那个时候城乡差距真的很大,类似于工人与农民的差距(如果还要举例说明工人与农民的差距,那就庄家与散户吧)。我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惊讶。
奶奶牵着我的手,走在路上。饭店门口的幌子,我没见过,就问奶奶,奶奶回答说:“那是‘幌子’,是叫人来吃饭的东西。”我恍然大悟:“哦,跟村委会的大喇叭一样吧,喇叭一喊,别人就知道来吃饭了”。奶奶笑笑说:“对!”。得到奶奶的肯定回答,我很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高兴。直到许多年后,我站在幌子下面,往上望见了蓝蓝的天空。我才发现,这个东西好像没法发出声音。
去市民广场要穿过夜市,夜市的商品实在是太丰富了,新鲜的水果摊位一个接着一个,还有冰糖葫芦,各式各样的冰糖葫芦,都是我没见过的样式。但是真正吸引我的,是一只烤鸭,它被挂在橱窗里,昏黄的白炽灯泡离它很近,鸭子很亮,它外焦里嫩的样子,深深的打动了我,也考验了我的定力。我想吃,却不敢声张,也没想到撒泼打滚等其他方法。我们经过烤鸭的时候,商贩吆喝到“来个烤鸭吧!”我们没有回答,这就是我与哪只烤鸭唯一的联系。
市民广场的冰灯是什么样子,我早就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只深深打动我的鸭子,这次上街我也是有收获的——独享一个地瓜。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一个地瓜摊,奶奶问我饿不饿,我点点头说:“嗯!”(如果给我穿越回去,我会说:“其实在烤鸭摊那里我就饿了”)。于是,我的得到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烤地瓜,其实烤地瓜和烤鸭一样,都是外焦里嫩,美味的很。在那个遥远的冬日夜晚,我们走在路边,黑夜很低,白雪很厚,这个地瓜满足了我对幸福的所有幻想。
后来与奶奶上了很多次街(我很想写无数次,但是真的只有很多次),烤地瓜成了必备节目,渐渐的我喜欢上了吃地瓜,也不在想着要奶奶给我买烤鸭,再渐渐的我想着,那天我长大了,要给奶奶买个烤鸭。可惜,没有。
“幌子”也很重要,后来每次上街我看到幌子都会想到奶奶,再后来,“幌子”也几乎见不到了,想见到奶奶只有在梦里了。梦里的奶奶还是老样子,很真实,跟我手里的地瓜一样真实。
烤鸭与烤地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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