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

乖乖

小乖到我家来，是因为我大哥实在淘了不了她了。

她是个小女孩，长的很好。

漆黑发亮的毛色，修长的四肢，精神的大眼睛，大家都说，这是一只好狗。

她太调皮了。

也不认生。

她把家里的鞋都拖出来，依次咬坏，跳到窗台上，把手巾都扔下来。

妈妈恼怒极了。

每天拿笤帚吓唬她，根本不管用啊！她歪着头，看着你，笑嘻嘻地跑，跟进跟

出，小孩子一样，呲着小白牙，看着你火冒三丈。

后来，她病了，拉肚子。

妈妈把消炎药藏在肉丸里，哄骗她吃药。

她把药抖落掉了，只把肉丸吃掉了。

她仍然拉稀，我带她去打点滴。

我用旧衣服包住她，放进车筐里，带她出门了。

她看着车筐外的世界，又看看我，低了头。

我拍拍她的头，她舔舔我的手。

在医院，大夫让我把她绑在病床上，我说：“我们乖乖胆子大，不用捆起来的。”

大夫拿来针头，这小东西看着我，有些慌乱。我按住她的眼睛，大夫给她的小爪子消毒，输好了点滴。

秋天的中午，天气暖和。

她躺在床铺上，我坐在旁边，她闭着眼睛，像一个人似的，睡着了。

地面有一朵小黄花，我摘下来，为她戴在耳朵上，她睁眼看着我，眼光悲愁，看得我滴下泪来。

她拔下针头后，我把她裹紧了，带回家。

阳光真是舒适。

我们都坐在院子里，她躺在小筐里，身上盖着小被子。

母亲喂她食物，她抬眼看看母亲，也流下了泪。

医生嘱咐我，让她多晒太阳。

“死不了，明天再来输液”医生告诉我。

我知道，她抗不过去的。

晚上，我把她带进屋子，她闭着眼睛，迟迟不肯睁开。

这一夜，我也没睡安稳，早晨，我出来，四处找小乖，她躺在门口，已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