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每个小孩儿心里都藏着一个英雄梦,不管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大概是最早的电视剧启蒙都是霍元甲,中华英雄之类的,虽然看不懂,但看着把坏人打倒还是觉得快意。
我们家里是村里少数几个先迈入万元户行列里的人家,虽然我爹不善言谈,但他对车的痴迷程度比对我妈和我哥和我加起来都要好。除了跑车在路上,基本他的所有空余时间都钻在车库里,甚至他能从车启动的声音里听出车哪里出了毛病。
所以他在家的时间也常有人过来找他帮忙修车,就凭着这一技之长,我们家买上了电视机,港片警匪片,台剧,武侠剧比较盛行!后来又换了彩电。
我和我哥经常把被单子扯着两角系在脖子上当披风,感觉那被单子一上身自己就俨然成为一个可以仗剑天涯的女侠,可以把那些坏人都打跑。
甚至天天家里大门都不走,非要跳院墙练轻功,记得一次助跑还真成功地在墙体上倒了几步,感受到了飞檐走壁的意思,结果摆脱不掉重力的作用没帅过一秒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摔得脑袋里嗡嗡作响。还在心里窃喜着有了功将初成的迹象。
只是被妈妈发现了,呵斥我们再看见谁跳墙就会挨揍,我们的武侠梦碎,白瞎了裤子磨破了好几条。
但那匡扶人间正道的正义之心未泯。同学里有个赵姓调皮捣蛋鬼,常常霸着学校井房的水龙头,不让别人喝水,大冬天的,他还把水龙头出水口堵着呲水玩儿,弄得胆小的同学都不敢近前。
我课间操跑完步实在渴得厉害,又见那个捣蛋鬼一直在那玩水不走,气不过就挤过去喝水。结果真被呲了一身水,顿时火从心头起怒从胆边生,我用双手捧了一捧水兜头就给那个同学淋了过去。
那同学愣了一瞬,没料到我会还手,也就是那一瞬之后,他愤怒地挥起了拳头。我见势不妙赶在拳头挥过来之前,飞起一脚正中他的肚子。不得不说在速度和灵活方面女生还是有优势的,看来平时模仿电视里的那些动作也不是白练的。
那同学被我踢得向后退了两步,不巧这一幕刚好被班主任发现。
“干啥呢?不许打架!怎么还欺负女生呢?”班主任是个刚毕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瘦瘦高高的,戴着副眼镜的方脸上写满了正义。
“老师,他霸着水龙头,不让其他同学喝水,你看他还弄我一身水!”我急忙揪起棉袄前襟证明,那一大片结了白霜的水渍就是最好的证据。
大概是那个捣蛋同学因为成绩不好一直害怕老师,急得哭了起来。
“这怎么你欺负同学,你还先哭了呢!好了,不许再打架了,快上课了,赶紧回教室去!小心一会儿都冻成冰棍儿!”班主任明显对女生偏袒一点儿。
好在上课铃声也同时解救了我们俩。我们着急忙慌地跑回教室,教室里的火炉子的确传来了不少暖意。
在幼小的心灵里,面对不公和恶意敢于愤怒和出手,我那时觉得那叫正义,心中一股除暴安良的英雄感油然而生,后来因为这事儿还收获了几个追随者,成立了一个小小“门派”,专治小学校园里的各种“捣蛋”。
比如有人拦年级低的小孩儿搜刮零花钱,我们就把小孩儿护送回家。比如有捣蛋鬼专门揪女生长辫子,还偷偷剪了发梢做毛毽子,气得女生大哭,我们就把那捣蛋鬼堵在教室一角,捶一顿。反正人数多又占理!直到那捣蛋鬼道歉为止。
都不知道哪来的那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反而是越长大越胆小,学会了妥协,也懂得了收敛那些到底是算英雄气还是傻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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