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某种色彩你是否会想起某个人呢?你知道薄荷绿吗?在你眼里那是一种怎样的色彩呢?是否如我一般,认为它是清爽、灵动、轻盈的色彩呢?看见薄荷绿色我就会想起木木——一个美丽、清爽、灵动如薄荷绿般的姑娘。
高中时我俩同桌,刚开始把座位调到一起的时候,我俩都有些陌生人之间的专属尴尬和客客气气。我伸手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胳膊,她连忙连人带书忘旁边挪一挪,生怕挡到我。我偶尔在她专心做别的事的时候悄悄地打量她,清清瘦瘦,沉静温柔,每天头发上都绑着不同的小花花皮筋,是个秀气美丽的姑娘。
那时的我心里想着:完了,这么安静的闷葫芦,这不和我一样吗,闷葫芦和闷葫芦之间要怎么熬过这一年沉闷的同桌时光呢?我从未想过,相熟了之后的她会是让我笑到停不下来的开心果。
木木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脑洞和想法,而我恰好常常能理解她的脑洞和想法,所以我和木木基本随时随地都能因一些无头无脑的点而笑起来,一些莫名其妙的笑点仿佛是专门长在我俩身上的,上课时听到某句话我俩不约而同会相视一笑,课间只要有木木在的地方,我的嘻嘻哈哈声音根本就停不下来。也有些时候她的笑点谁都琢磨不透,但木木一笑我的心情就明朗,我也就跟着笑,常常是别人在笑的时候我俩在笑,别人不知道我俩在笑什么的时候我俩还在笑。
如今我已记不清当年我们到底在笑些什么,只记得因为老是笑得停不下来而被老师们一次次捉住训诫:“你笑得挺开心的,啊?学习有这么开心吗?”木木奇奇怪怪的想法和她奇奇怪怪的笑,明媚了我那一年的高中时光。
如果单单说木木是个奇奇怪怪的开心果,这样对她的描述显然显得单薄。她还是个成绩优异且才情斐然的女孩子,称得上真正地秀外慧中。单讲她努力学习一路披荆斩棘考到理想中美丽的厦大这一点,其实就足以让很多人对她的聪颖和认真青眼相看,我自然也不例外。但让我真正欣赏她细腻优雅的才情的,是她读的书、写的文字和她某些别具一格的独到见解。
高三学业繁忙,基本少有人在课堂里还捧着些“闲书”,我却经常见她翻看不同的书籍,这也自然感染者我,忙里偷闲看了不少“闲书”。那时备战高考,学习时间紧张,每天不间断的测试让人偶尔对试卷和课堂产生怯懦之心和倦怠之意,烦躁时翻一翻闲书,让心随之畅游,很是惬意。我们曾读顾城,读北岛,读海子,像我们这个年纪的其他小文青一样,感受婉转字句里的喑哑与嘶吼,细腻且温柔的人总能从诗歌里找到能盈满心灵的感动。木木曾经这样描述过诗人:“诗人不应该仅仅拘泥于一种职业,它更应该是一种一群精神相通心意相合的人彼此之间最温柔亲切的称呼。”她对诗人海子最最倾心,她欣赏海子,且一腔赤诚钟爱着海子。她曾和我说,如果可以,她想在海子的坟头睡一晚,这样或许离他更近。我惊讶于她对于一个已故且素未谋面之人如此真挚的情感和爱,也因此细细地去读海子,海子真是一位热烈赤诚的诗人。至今每当我读起他的《日记》,我都为之眼眶湿润,“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一言一语,多么深切的句子!而每当我读起海子,我也总想起愿在他坟前睡一晚的姑娘——木木。
去年夏天,我去厦门见故人,木木就是我多年未见的故人之一。虽然几年过去了,但我们一见面,我还是从她身上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亲切。木木显然有很大的变化,她穿一身酷黑短裙,轻盈的短发配着一帘古怪有趣的狗啃刘海,上来就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又听见她铃铛串儿响般的笑声,我一如既往地喜欢这个女孩。她和往昔不一样,却也一样,她能为躲避蚊子的追咬而带我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蹭花露水,能带着我在她自己家门口坐反公交,能在塞尔达游戏里摘苹果摘到忘记时间,能为践行低碳环保而成为素食主义者......木木依旧是那个奇奇怪怪却又可可爱爱的女孩。
多难得的岁月,多难得的人哪,我很感念我和木木仅仅一年的同桌情谊在五六年后依旧延绵向前。人生至久,久到我们常抱怨生活里疲累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人生也至短,短到回顾往昔发现我们身边留住的也不过寥寥几人。或许时光本就温柔,虽只沉淀出寥寥几人,却也因几人之数,才更显得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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