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再”?“再”就是第二次。这就说明贾府曾经发过一次三二百万的财。三二百万,这是很大的一笔数目。那个年代,没有体育F利C票,也没有什么超级大L透,想突发横财那是不可能的。通篇看下来,唯一有可能的,也就黛玉的遗产这一份了。恰恰当时带黛玉回去探病奔丧的人,就是贾琏。贾琏可是一个连油锅里的钱都要捞出来用的主。
此外,还有三个细节要交代。
小说第十六回,写林黛玉自从姑苏奔丧回来,宝玉先前没见她时感叹说,“不知又哭成什么样儿呢?”结果见上了,竟是“越发的超逸了”,还带了很多礼物,颇有容光焕发的感觉。丧父之痛,为什么没有让敏感的林黛玉更加感怀身世、憔悴花容呢?不是不痛,而是她当时感到自己不再是寄人篱下的了。因为她是带着银子来的。
小说第二十五回,凤姐为吃茶的事和宝玉、黛玉开玩笑时,和黛玉说了这么一句话,“你既吃了我们家的茶,怎么还不给我们家作媳妇儿?”凤姐又指着宝玉对黛玉说,“你瞧瞧,人物儿,门第配不上?根基配不上?家私配不上?哪一点还玷辱了谁呢?”我们要知道,这个时候的林黛玉,按现在世俗的眼光来看,可真的是孤苦伶仃、寄人篱下。假如林如海没有为黛玉留下很多的遗产,最善察言观色、行事精明玲珑的王熙凤,怎么可能当着众人的面指着宝玉和黛玉说“门第、根基、家私”三个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结婚要素”呢?
小说第四十五回,宝钗建议黛玉“每日一两燕窝熬粥养病”。林黛玉当时就说了一句,“熬燕窝粥,老太太、太太、凤姐姐这三人便没话说,底下的婆子丫头,未免会嫌我多事”。行事处处小心时时在意、一贯谨小慎微的林黛玉,为什么敢这么拿大?因为她的所有财产,都给贾府用了。老太太、太太、凤姐姐三个人是深知底里的,她们自然没话说。而底下的人却不知道这事,当然会嫌黛玉多事。
接下来,我们再来分析,林黛玉的财产被用到哪里了呢?
黛玉从苏州一回来,正赶上元春省亲要建大观园。大观园有多大?小说第十六回写贾蓉禀报贾琏。原文是这么说的:
“我父亲打发我来回叔叔,老爷们已经议定了,从东边一带,借着东府花园起,转至北边,一共丈量准了,三里半大。可以盖造省亲别院了……”
有文章考证说,古代的“三里半”相当于现代的56万平方米。
那么,建造这个人间天上诸景备的大观园,究竟耗费了多少钱财呢?小说中没有具体说明。但在第十六回提到贾蔷“置办戏班、采买花烛彩灯并各色帘栊帐幔”这一项的花费,就足足五万两。其他的,就可想而知了。没有几百万,是建不了这样一个几十万平方米的“省亲别院”的。
而贾府是否有这样雄厚的财力来支撑呢?大家不要忘了,小说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中,就明明白白提到“贾府已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这足以说明当时的贾府已是外强中干、耐看不经用了。
关于贾府的常年收入到底有多少?我们在以后的文字中再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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