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寻常的一个闷热的傍晚,他们牵手沿着河边散步。暮色渐沉,管宁却比往日更为健谈,聊着聊着不知不觉走得很远。小溪几次提醒他:“我们该往回走了,天太晚了。”
他总是摸摸她的头:“不着急,再陪我走走,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想要你陪我多聊聊。”
她于是陪着他继续散步闲聊。中途他停下来,带她到路边奶茶店喝奶茶,之后再度起身闲逛。
渐渐走到她十分陌生的街巷,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她有点惶恐:宿管阿姨快要关大门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不然来不及了!
他笑笑对她说:“怕什么,住的地方到处都是……”
她愣住了,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脸突然红得像只番茄。想说不,却没能说出口。
不由自主被他拉着手,拐进了路边一家小宾馆。在前台订房时,小溪紧张地小声对管宁说:“开两间房可以吗?”前台负责接待的中年大叔眼含深意地瞟了他们一眼,管宁却仿佛没听到似的对老板说:“一个标间。”
拿到房卡,推开门环顾四周,房间的陈设很简单,两张单人床,一张简单的小几和沙发,暗黄色窗帘,米黄色瓷砖地面。小溪把自己的双肩包放在沙发上,紧张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她看了看房间的陈设,指着那两张小床,对他说:“管宁,我们晚上分开睡可以吗?你睡那张床,我睡这张床。”
管宁坏笑着回应她:“好,都依你。天这么晚了,走得一身汗,你去洗个澡吧!”
她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绷紧的身心突然放松下来,开心地拥抱了他一下,转身去洗漱。心想,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安安静静一起度过一个晚上,似乎也很美好哦。
放松下来的她,一边洗澡,一边哼着小曲儿。
头发湿漉漉地裹着浴巾出来,白色浴巾太短小,少女裸露的肌肤呼之欲出,她羞涩地嘟囔说:“临时住宿,没有睡衣真麻烦,你可不许看我哦!”
他却仿佛并未听到她的话,眼神一直跟随着她。看她拿吹风机,忙跟过来说,我给你吹头发。
镜子里,她看见自己的长发被热风吹得飘逸蓬松,张扬舞动着,也看见他的眼睛始终在盯着她看,神情紧绷,像在想什么重大的心事,镜子里张扬飞舞的头发,仿佛此刻他纷乱的思绪。她连忙提醒他:“头发吹干啦,谢谢!你也快点洗澡吧……”
来不及说完这句话,吹风机突然被丢下,她猝不及防地被他紧紧拥入怀中,紧得她几乎透不过气。他紧紧拥着她,裹挟着她,从卫生间到房间的小床上,狂乱的吻压下来,像潮水席卷了她。她挣扎着想推开他坐起来,才发现他的力气那样大,轻易撼动不了。于是拼命扭头喊着:“管宁,你答应我的,不要这样,我还没有准备好……”
“要什么准备,我觉得现在刚刚好。”他含含糊糊一边吻着她一边回答,手指很轻易地就扯开包裹着她的浴巾,白兔般的少女,毫无防备地暴露出来,两只狂乱的手上下探索着、揉搓着她。
她颤抖着,听到他在喃喃地低语:小溪,你真美,你真美,现在就给我好吗?
听见他解开皮带的声音,意识到他的意图,恐惧弥漫了她,她剧烈挣扎着,双脚乱蹬,试图踢翻身上的他却又使不上劲。突然,脚触碰到床头柜上的什么东西,只听到“哗啦”一声,有什么碎了一地。他突然被惊到,翻身坐起。原来是床头的两只玻璃杯掉下地摔碎了,开水壶也被踢翻,水洒了一地,幸好没有烫到脚。
趁他坐起查看的间隙,小溪赶紧冲过去拨打了服务台电话,要求上门清理,然后迅速用浴巾包裹好自己,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坐在床头的他。他还未来得及穿好衣服,发红的眼睛瞪着她,就像猛兽盯着就要到嘴的小猎物,小溪突然看到他敞开的拉链露出来的部位,奇怪的恶心的感觉:“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他吗?”她避开他的目光,心里只有一种想法,这不是她要的第一次的场面。
此刻,没有温馨,没有浪漫,只有满地狼藉,她的浪漫幻想碎裂一地,就如同此刻满地随地的玻璃渣。
她没有再理会管宁,迅速回到卫生间,把自己洗澡时脱下来的脏衣服都重新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等服务员过来收拾。
一切收拾妥当后,他们熄了灯,躺在各自的床上。管宁说:“小溪,你力气怎么这么大?”小溪生气地说:“你没有信守承诺。”
“这么晚了,你跟着我走这么远出来开房,难道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吗?装什么装呢?”
“我……反正我不同意。”
“我也是第一次。没有经验,不然刚刚肯定可以了。”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你不要再过来,再过来我要报警了。”
“你这样真没意思。算了,睡吧……”
一夜无话,黑夜里,小溪大睁着眼睛,听着他的呼吸声逐渐平缓起来,直到确定他已睡着,才闭上眼入睡了。
第二天清晨,微光穿透暗黄色的窗帘照进房间,小溪突然从来没有如此热爱过白天。太阳光真好,有它照亮,昨晚晦暗的土黄色窗帘,此刻透亮得像一块成色上好的琥珀。小溪出神地盯着那琥珀色看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起身洗漱,等她一切收拾停当,坐在沙发上刷了一会儿手机,管宁才醒来。
回去的路上,小溪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头一次这么大清早地走在校外,小溪惊讶地发现夏天定是要过去了,因为天气居然开始有些微凉,路边的青草地上白露深重,一不小心便沾湿了鞋袜。她雀跃地回头对管宁说:“管宁,你看这草叶上的露珠真好看啊!”
管宁嘴角微微抽动,答非所问地道:“我就搞不懂了,你到底在开心些什么呢?”
她惊讶地发现他的情绪很恶劣。于是停下脚步来等他,看见他穿着昨夜已经汗湿的土黄色T恤、旧旧的牛仔裤,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一脸丧气的模样,走路的样子像一个索要糖果而未果的小孩,兀自气急败坏发着脾气。
终于走到跟前,他狠狠地盯着她的脸,说:“你知道看到这些露水我想到了什么吗?这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一个词——露水夫妻。你觉得我们昨晚,像吗?”
“可能我们的关系就像这露水一样,不会长久。”他说,略带讥讽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感觉自己总算逃出了魔爪,所以这样快活?!”
“管宁,你真的是个混蛋!”小溪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不想给他看到的机会,抓着自己双肩包的带子,像只小鹿一样,很快地跑过了转角,直到确定他不可能再追上她,才倚在一棵大树后面,无声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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