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如父

长兄如父

｛明烛高照｝

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与大哥在一起，情景和20多年前一样，兄弟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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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一左一右坐在简易的沙发上，摸黑与大哥说着话，两个烟头时而在嘴角边晃动着，点燃夜晚的黑暗，对话的速度很慢，偶尔掺杂着大哥的几声干咳。醒来后，怎么也睡不着了，心里想，我一生发表过几百万字的文章，报道，诗词歌赋，却没有给大哥留下多少文字，只是大哥去世时我帮忙改定了悼词。一种负疚感油然而生。想想这一生，大哥是我们兄弟姐妹的先导和典范，不仅留下来他奋发进取，忠厚待人，关爱百姓的宝贵精神财富，也给我们树立了艰苦奋斗，努力学习，教子有方的榜样。我夜不能寐，心潮澎湃，起身用手机写下这个题目。

想起大哥我有很多话要说，还是先从印象说起吧。大哥比我大十几岁，小时候对大哥的印象不多，只是听老娘说过他一些努力学习，忠厚老实，带着二哥去大王楼上学的事。大哥学习很好，当年为了尽快参加工作挣钱养家，他放弃了自己的大学梦，考取了寿张师范，后来靠自学又读完了本科。后来结婚生子，他一家在县城生活，没有在大锅里吃饭，所以故事给我们也留下不多。直到文革开始，在县教育局工作的大哥突然被打成了臭老九回到老家。两间老屋住不开他一家六口人，与父亲商量另建一个新房子。我那时候十五六岁，赶上停课闹革命，于是便在队里干起了农活。大哥让我帮忙盖房子，我当时害怕大嫂的严肃，说话有点结巴，就答应大哥，你，你，你怎么说，说，俺就咋 ，咋，咋办。

说干就干，拉土，和泥，运砖，垒墙，老父亲扶小板，大哥撂土，我打大板。啪啪作响，渐渐累高，打夯的号子，拉车的呼叫，流汗的欢笑，几个月就起来了一处三间土砖房，加一个土伙房，一个新大门的院子。

大哥在家后学校里教初中，大嫂教小学，生活虽然艰苦，其乐融融。

大哥文革后调到县委工作，他文章写得好，很快提拔为办公室主任，又当上县委领导。1975年我在农村老家劳动，当了村里干部，大哥坐着小卧车从村里过，专门下车鼓励我，好好干，争取当个劳动模范。

恢复高考后，我在全县58个文科考场中脱颖而出，第一批录取上了大学。离开阳谷的头天晚上，我住在了大哥在县委的寝室里，那一天，大哥特别高兴，还和二哥，老四四个人一起喝了酒，照了相。临别时，大哥从兜里摸出来六块钱，又从一个烟盒里到出来四毛六，加起来六块四毛六，递给了我，我不知所措地接过钱，眼泪刷刷地掉了下来。这是除了老母亲给我卖粮食打置的五块钱，还有未婚妻给我的路费外，我人生中第一次见过的最多的钱。在大哥养家糊口那么艰苦的时候，大哥把自己抽烟的钱给了我，能不让人感动吗。

大哥的仕途不顺利，原因是太正直，有一年，他去大报找我，想让我带他到菏泽看牡丹，我放下没有写完的稿子，开车去了菏泽。路上吃饭让大哥点菜，他还是那么节省，什么炒豆芽，溜白菜等等。我过去点了鸡鱼海鲜，他嫌贵又去了两个菜。说吃不了，别浪费！

大哥对我们兄弟姐妹，还有他的几个儿女痛爱有加，很多事情都找我商量，包括孩子们上大学，定婚，跑济南，去临清，上北京，我们兄弟亲如手足，同心协力。他给我们的帮助也终身难忘。你迷茫时他给你指路，你浮躁时他提醒你清醒，你骄傲时他教你谦虚，他没有留下多少财富就早早的走了，但是，他留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财富。

在天堂的大哥高兴吧，你的后人们记住了你期望的目光和坚定的信念。下辈子我们还是好兄弟！

写到这里，思绪如大江东流，泪水如喷涌泉水，祈愿孩子们传承好，发扬好大哥的高尚品德，不忘初心，继续前进。

2018.11.26记于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