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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 饭 文/刘 娟 - 草稿

吃 饭 文/刘 娟 - 草稿

作者: 微雨白莲 | 来源:发表于2021-03-30 16:41 被阅读0次

          “民以食为天”,我们天天都在吃饭,顿顿都得吃饭。这些年工作忙,想爱美(减肥的事整天挂在嘴上),吃饭也很随性。有时候也经常想起小时候在农村,吃饭的讲究还是很多的,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婆用筷子打手。

        曾经的哪些讲究,每每当我回忆往事的时候,还是会历历在目的。小时候吃饭,不管啥饭,妈做的第一碗饭一定是盛给爷的,锅台上从老碗到我们小辈吃饭的小洋瓷碗,摆成一溜溜,妈从第一碗饭盛起,就叫我给我爷端过去。端碗,放碗,递筷子都是有讲究的,端碗得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捧着,手指头一定不能伸到碗里去;给饭桌上放碗要轻拿轻放,不能有声,如果有声,婆说就是对老人有意见,是大不敬,所以我是千万不敢弄出声音的;递筷子更有讲究,仅这一项我就被婆打过几次手,双手捧着,头要低,长辈接过筷子,才能转身。过去人穷,饭菜的油水也少,我最爱拿热蒸馍蘸炒菜里的水水吃,为这,我的手总是被婆敲得通红,婆说蘸馍手是不能伸进碟子里的,我总是一边留着眼泪,一边拿起筷子夹起掰小的馍,在菜碟里蘸蘸。婆还要求我不能把筷子直直的插进碗里,吃饭不能有声音,不能剩饭,将来会变成“饿死鬼”托生,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婆娘家以前是地主,虽不识字,规矩还是很多的。

          那个时候最美的就是一家人在夏天的晚上一起吃饭,月亮刚好从我家的房脊上升起来,很大,很亮,也很圆,可能是月亮太亮的缘故,星星几乎看不见,偶尔会飘过一丝风,给闷热的夏夜带来一丝凉意,各种虫虫们用自己的歌喉唱着自己的歌,热闹的很。我家人多,小姑还没出门,算算也有七八口人,每到吃饭的时候,我总是屁颠屁颠的跟在小姑屁股后头,小姑摆桌子,我就摆凳子,小姑擦桌子,我就擦凳子。小姑端热饭怕把我烫了,我就端个辣子水水。大人们聊聊今天地里哪些活都干完了,明天还得准备些啥,菜地里哪些菜可以出了换钱了,我虽然不懂,但也会被大人们分派些工作,比如帮婆做饭,送饭,送水。有时候趁着饭还没吃完,他们就会让我背背学校里学的课文,好在我那个时候脑子好,记性好,学啥也是过目不忘,小嘴吧吧的总是能背上好一阵子。

       

        农村人吃饭不是太讲究形式,尤其是我们关中道上的人,凳子不坐蹲起来的时候更多。到了晌午,家家户户烟囱里都冒起了烟,下了学的我们说说笑笑的走在回家的路上,闻着各家飘出来的味道,大致上也能断定出各家今天吃啥饭,“二狗,你今天过生日,你婆今天给你炒鸡蛋”,“你们闻,谁家今天爛臊子,香的很!”“谁家今天炒绿辣子,把人能呛死!”……不一会儿,十字路,向阳的墙跟底下,麦草垛洞洞里,门口的碌碡上,圪蹴满了吃饭的人,一边晒着暖暖,一边端着碗,男人们商讨着他们的国家大事,女人们诉说着各家的家长里短,而我们吃着自己碗里的第一碗饭,第二碗想吃谁家饭,就去谁家锅里舀,直到吃高兴了,吃饱了为止。碰上逢年过节待客,就更是幸福的无以言表。先一天,我婆和我妈就会洗菜,切菜,准备第二天待客的所有东西,到了第二天才炒菜,下面,得忙个整整一天。那个时候没有自来水,全靠家里的压压井压水,这也就成了我最爱干的活,一胳膊把井杆子撩的老高,再像一只猴子打秋千一样,把井杆子靠着体重一点点往下压,身子下沉的同时,出水口也就流出了甘甜的井水。我家户大,女子多,一待客就得好几桌,大家吃着,谝着,忙碌着,“家和万事兴”的景象一览无余。

        现在生活好了,我们的家也都从几世同堂,十几口人不停的分割,住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变成了几个小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了。吃饭的规矩随着家里孩子的减少也逐渐的变了,老人给小孩端起了饭,追着屁股后面一口一口的喂;待客也从家里变成了饭店,没有了一家子忙忙碌碌的热闹场面,换成了几句寒暄,吃罢饭,不用收拾,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了;桌上的饭菜早已经不用吃完才能离席,更不用伸着胳膊去蘸那个辣子水水了,可能剩的越多,主人脸上更有光,说明日子过得越好;小孩子可以随意在饭桌上大声喧哗,胡打乱闹……

        此时,我还是怀念那个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热热闹闹,规规矩矩吃饭的场面。

        (作者简介:刘娟,一个普通的小学语文老师,喜欢乡土文学创作,其作品《搅团》、《一把雨伞》、《烧炕》等在《金鄠视野》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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