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有几个基本的业务形态,银行,证券,保险,信托。这几个业务是在一个机构内部做,这就叫做混业,然后完全分开就叫做分业。
美国是在大箫条以后,反思箫条出现的原因,金融危机出现的原因,有一个原因是说混在一起导致了风险的传染,所以它要拆开。但到了1997年,有一个新金融服务法案出台,又混在一起了,金融机构做得很大了,做得太大以后呢,就又出问题了,又金融危机了。美国金融业出现了TBTF问题。什么叫TBTF呢?too big to fail,大而不倒。这就麻烦了,金融机构把自己做得很大,然后冒风险,风险收益都归自己,然后出事儿以后,跟政府说你看救不救,不救大家一起完蛋。那政府说拿公共资金来救,一救的话又开始发,所以大家就说这个体制可能有问题,TBTF。现在还有叫TCTF,也跟这个有关。这个C是什么意思?complicated,复杂。过于复杂,金融机构混业以后,这个产品非常复杂,然后相互交叉,风险别人看不见,一旦爆发了以后就很大。C还分成C1、C2。一个是complicated,还有一个是contact,就是金融机构之间联系太紧密,一个倒闭会影响别人,这就是现在的混业经营带来的一些问题。
混业间最大的问题大概就是这几个字母了,TBTF,TCTF。所以金融危机以后美国人也在反思,到底要不要把它再拆开,我觉得可能也有一点道理,金融业不能把自己做成一个巨无霸,然后你就对整个的社会的其他行业都产生了垄断地位,优势地位,这个不公平,也不安全。这是美国的情况,现在还在争论。
我们国家以前没有讨论这个问题,都是模模糊糊的,90年代的时候,初期,因为信托和母银行之间有一个资金往来,然后导致了南方泡沫,房地产泡沫,后来一整顿,我们就明确的,法律上是分业经营,分业监管。当时法律上规定,比如说商业银行不得投资股票,不得投资非自用的房地产项目,商业银行法是这么规定的,不能炒房的,不能炒股票。然后监管也是,银行,证券,信托,保险都是分开监管。但是现在就有问题了,金融业事实上是在混业了,现在商业银行这个业务,商业银行可以做保险了。这是银行系保险公司,这个牌照是工行给突破下来的,然后其他的银行也做。做投行,做投行当然商业银行内部可以做投行,但是债券、股票IPO是不让做的,但是他可以在海外,比如说在香港设一个,比如说交行,交运国际;工行,工商东亚;中英国际。那都有,在香港。然后再回来,再开一个做。基金也是这样,中银瑞信等等,这个商业银行下面都有很多基金,现在又开始投公司,都开始要混了。商业银行现在的,你看各个商业银行有一个趋势,就是传统的贷款业务,利益越来越薄,他就想突围,突围想干什么?就想做很多资本市场。这么一做,就会带来两个问题,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银行本来是一个债券融资,存款的融资。然后你现在拿钱去做股权投资,这个风险性质就不一样了。
商业银行做投行业务太难,这个里面人员不一样,文化不一样,薪酬不一样。一个机构里面,比如说商业银行,本来大家都是安稳钱,工资都是二十来万,那么投资有一个做投行的,他们一拿就拿七八十万,你说其他人还活不活了?感觉就受不了了。做同样的是一个机构里面的,凭什么你的工资比我们高好几倍?那就大量的原来的传统商业银行的员工心情就不好了,心情不好就会影响业务。两个不兼容的,怎么融合起来,机构怎么设置,这都是难题。看上去很虚的文化问题,实际上是实实在在的。比如说我们都是在商业银行,一年工资都是二三十万,大家都还行,都还挺幸福的。突然来了几个人,动不动挣一百万,所有人的幸福感就下降了。一个人的幸福不取决于自己的收入,取决于邻居的收入。比如说我们在文革的时候,经济很低,大家很穷,人到底痛苦到什么地步也不见得,反正大家都穷,大家都开一个破捷达什么的,挺好的,出去溜达。邻居本来都是捷达,突然他就发财了,他买个宝马,你说你这日子怎么过?这是比较产生刺激,这就是分业、混业现实中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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