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的历史文化中,对战国时期五大刺客的评价里,给荆轲的评价是最高的,歌颂了他两大至高无尚的伟大精神:
其一、见义勇为,急人之急,扶助弱小,不畏强暴,慷慨磊落,不怕牺牲;深沉干练,明大义,识大体;临危不惧,挺身而出,在强大的敌人面前表现出不可侵犯、不可折服的崇高人格。
其二、危急关头绝不气绥,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虽败犹斗;尽管不能挽救危局,但困兽犹斗的高尚气节可歌可泣。
如此优秀的荆轲,为什么就败得那么惨烈呢?
我认为有表层和深层两个方面因素:表层因素是荆轲剑术不精;深层(心理)因素还在于荆轲面对他人的意见和批评时,只会采取逃避行为,心态不好;而对于燕太子丹“糖衣炮弹”狂轰乱炸的猛烈“攻势”,极大地满足他的自尊和虚荣之后,他却愿以命报偿。
《史记》上记载了这么一段:荆轲尝游榆次,与盖聂论剑,盖聂怒而目之。荆轲出,人或言复召荆卿。盖聂曰:“曩者吾与论剑有不称者,吾目之;试往,是宜去,不敢留。”使使往之主人,荆卿则已驾而去榆次矣。使者还报,盖聂曰:“固去也,吾曩者目摄之。”
意思就说,荆轲曾经在榆次这个地方和当时的剑圣盖聂谈论过剑术。在他们比试剑术的时候,因为荆轲的剑术有些毛病,被盖聂翻个白眼儿瞪那么一下下,荆轲闷声不响,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出门便走,而且是一去不复返了。
哪怕只是一个示意性的“瞪眼”———用眼神提醒:你这些地方做得不对,荆轲都受不了,更不要说直截了当言语上的批评指责了,可见荆轲在关乎到自己剑术方面的自尊时,是极其脆弱的琉璃心,丁点儿受不了别人的坏脸色。
在刺秦过程中,荆轲手执利刃,近距离接触手无寸铁的秦王,不位不能一击而中;反倒是秦王的御医夏无且反应快,用手里的药囊投向荆轲,抛砖引玉,提醒了秦王手下护卫及一众臣子和秦王,合力杀死了荆轲。可见,剑术不精,关键时刻便会显现其恶果,真是“剑到用时方恨不精”,为时已晚。
还有一件事,亦足可证明荆轲心听不得别人批评:
荆轲离开榆次后,去了邯郸,在邯郸时,他曾和鲁句贱下棋,因为争执下一步该轮着谁走的问题,鲁句践生气地呵斥了荆轲一句,荆轲又是一言不发,就悄没声息地一去不复返了,两人也从此再未谋面。这事儿再一次证明,凡遇到别人指责,荆轲就会逃避,根本不愿去面对自己的缺点和不足,是一丁点儿逆耳之言都听不进去的。
荆轲仓促间离了邯郸,直奔燕国,他这次之所以在燕国留了下来,并不仅仅是因为吃喝玩乐得非常开心,而是因为有人赏识他,把他当个人物,用“糖衣炮弹”对他狂轰乱炸,让他觉得自己的的确确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必须得弄出点儿惊天动地,令人刮目相看的动静儿才行。而这个“捧杀”他的人就是燕太子丹。
太子丹小时候在赵国当人质,当时秦王政出生在赵国,两人是关系要好的小伙伴。巧了!秦政回国当了秦王之后,恰好太子丹又到秦国来当人质了。这时的秦王根本不承认这个“毛根儿”(发小)朋友,而且还很傲慢无礼,态度可谓极其恶劣,于是太子丹恨恨地逃回了燕国。太子丹决心向秦王复仇,可燕是小国,未免势单力薄,秦国若要灭掉它,就像捏死一只小蚂蚁那么轻而易举,因而此路不通;丹只好选一条省时省力省钱的捷径来走:找个文武双全的剑客刺杀秦王。
于是乎,便找到了荆轲。
看到了吧?燕太子丹要刺杀秦王的初衷并不是为了燕国,而是为了一己之私,泄一时之愤,为了发泄自己对秦王的怒气怨气,以报不被尊重之仇。
但是太子丹找到荆轲的时候,却是大义凛然慷慨激昂,唾沫横飞地大肆演说一番,绝口不提与秦王私下的恩恩怨怨,单说是为了国家大义,荆轲觉得好高大上啊,于是便答应了大子丹的请求,并接受了太子丹的最高礼遇和“高级喂养”:“于是尊荆卿为上卿,舍上舍,太子日造门下,供大牢具,异物间进,车骑美女恣荆轲所欲,以顺适其意”。
“久之,荆轲未有行意。” 这被人尊重着被人伺候着,养尊处优的好日子过久了吧,荆轲就不想挪地儿了,可当时秦国已灭韩伐楚逼赵,形势越来越危急,情势逼人紧呀,太子丹恐慌不已,一再催促下,荆轲只好答应出发。荆轲香车美食艳女地享受了这么久,再说了,答应人的事儿,也是骑虎难下了,虽不得已前行,结局已然注定。
于是便有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这首千古传诵的《易水歌》。
而荆轲刺秦失败,死到临头,还死要面子,“轲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距以骂曰”:“事所以不成者,以欲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 “生擒”?怎么可能!以当时情形,纯粹是“死鸭子嘴硬”,“搽粉进棺材死要面子”,自己剑术不精,死前还不忘吹牛!
《史记》在文末还写到:鲁句践已闻荆轲之刺秦王,私曰:“嗟乎,惜哉,其不讲于刺剑之术也!甚矣,吾不知人也!曩者吾叱之,彼乃以我为非人也。” 鲁句践听说荆轲的事儿后,感慨地说“可惜呀!荆轲的失误就出在剑术不够精通上。”
是啊!如果当初荆轲在与盖聂切磋剑术时,能认真接受盖聂的批评,并虚心向盖聂请教剑术,把剑术练精,那么他在刺杀秦王时,面对那么好的机会,也许历史会是另一番情形吧!
可见,人这一生,总要听一些,听得进一些逆耳之言,并在行动上有所改变、回应,才会越来越好;否则,注定会失败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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