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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后的一场雨,让夏变成了故事,世界一下子清凉起来。阳光没有了炽热,出门,感觉到暖暖的温馨。
母亲门前的小菜园里,夏季蔬菜只剩下十几株辣椒,依旧泼辣在秋风秋阳中。尽管没改变葱绿的颜色,叶子明显有了折皱,如母亲的脸。还有点点白色的碎花倔犟地在翠叶褐杆间闪烁。
看看这些“残花败柳”,仍有青的、紫红的辣椒,如风铃般悬在绿叶丛中。我还看到了几束红色,通透如火苗的辣椒,这是秋天的标志,是成熟的标志,如一个青春女子初为人母般羞涩。那是来年又一片葱郁的源泉,是心底有了盼头的希望所在。
老家的辣椒体态丰盈,个头匀称,像个健康而不失美感的女子。它不似云贵川那边的朝天椒,纤细得只有骨感而无韵味,辣得呛喉烫胃;也不像江浙沪那边的菜椒,短如灯笼,如同白菜略有甜味。
记得儿时,家里有块近五分地的大菜园子,清明过后,夏季蔬菜的秧苗钻出了土地。母亲会将三分之二的地方栽上辣椒,盛夏时它们不仅丰盈了家里的餐桌,母亲每天还能摘满一竹篮的青椒去街上卖,换回一些日用品。有时也捎回来不多的油条,锅巴,满足一下我们贫瘠的味蕾。
秋风吹过,地里的辣椒吸收了阳光的精华,由青变成深绿,由薄变得厚实,外表渐次有了红晕,夹杂在绿色中,是一个诱人的景致。城里人嘴刁,便有菜贩子来地头收购,且红辣椒远比青椒的要高。所以平时想吃一碗干丝红椒还是件很奢侈的事。
秋愈走愈深,像迈上了一条不归路。地里的红辣椒几天才能摘满一篮子了。母亲找出竹筛,上面垫层旧报纸,挑那些个头大,颜色红彤彤的辣椒,抽出褐色的菜蒂,然后小心地倒出圆圆扁扁的辣椒籽,晒干后是来年再播种的种子。除了籽的红辣椒洗尽剪成碎块,浸入配好囟汁的陶罐里,那是荒春炒菜替代菜籽油的辣椒糊。
现在每当春天离开老家时,我总要捎带一大瓶这样的辣椒糊。尽管不再是从石磨的缝隙中挤出来的,但那咸辣的味道没变,鲜红如血的颜色没变,食之思念家乡的况味没变。
晚秋的辣椒,模样已不如夏季那样俊俏,弯曲如钩,疙瘩如球。鲜红的辣椒本质上也少了夏季时的辛辣,如年老者被岁月磨去了棱角,多了一份禅心。倘若摘下一只洗尽,生食,细细嚼嚼,有甜滋滋的味道。
霜降来临时,辣椒一季的生命画上了休止符,但种子已留下,来年,又在重复着同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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