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

  柳晓春/诗

        1

布谷鸟在枝头播种春天

电线上的麻雀凑成五线谱闲聊

叫不出姓名的鸟儿忽然高声唱歌

黎明楼顶的巨大表盘

热衷用低沉的鼓音准点报时

诗人总在深夜写诗

诗行的光芒盖过月亮太阳

今早的太阳可能又输给了诗人

没有照进床头

当然，太阳也可能正被病毒隔离在武汉疫区

也可能在证实，疯县所谓的精神病人还活着

也可能在阻止第三次大战，正探望伤员

没人知道

诗人彻夜的光照，催开无数的春花，一朵两朵三朵

春一样的春花，七朵八朵九朵

蜜蜂忽远忽近，贴着春的呼吸

跳一曲不紧不慢的舞

其实，不论战争锁链还是疫情

一个比一个更需要春天

窗外的车辆来来去去

谁在诗人的作品里进进又出出

        2

挖沙船不可以挖沙

运沙船不可以运沙

再也没有从上游重庆宜昌武汉来的客船

也没有到下游九江安庆南京的乘客

只有生锈的趸船在岁月里生锈

在武昌月亮塆学习了四年水运的8813学子

没能在几十年的职场

干过一次水路运输

哪怕一小时一分钟一秒钟

江边成群结队的龙门吊

还在埋头制造船舶

再大的航船，试水以后

都逃不掉被锚链锁定

就像刷脸刷身份证刷行程绿码的人群

一年又一年，套着网链裸奔

        3

这是把精致袖珍且充满力量的匕首

替我削了无数的库尔勒香梨帕米尔甜瓜

替我刮了无数的佛手山药梅川甘蔗

怕我在上下班或出差的途中遇险

你千叮万嘱让我随身携带

庆幸几十年来，没被铁链铁锁铁笼

没被性奴生育奴血奴

其实，我怕知道它究竟有多么锐利

这把英吉沙小刀

镶嵌了七色炫目的饰品

在厨房的阳光里，恬静平和美丽

我相信这是件纯粹的手工艺术品

我愿意相信

世上所有工具，即便再粗糙也不是凶器

还有，我的文字，只想给爱，只给爱

不想展现比利器更利器的恨

不想，檄文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