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一个健谈的人,为人诚恳,热情,一生为善,身体强健。
2017年3月份一天早上,我正在银行排队给爱心学校基金会打款,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是我此生第一次听到父亲在电话里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告诉我:你妈不行了,她不会说话,站不起来了。”在那一刻,我不住安慰父亲,自己心里吓得要死,泪如雨下,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那是母亲第一次脑梗塞发作,好在苍天眷顾,母亲早上发病,及时送到医院治疗,一个小时后母亲已经可以接我电话,身体也恢复了正常,我哭着告诉她:我很害怕,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吓我!母亲在电话里说落父亲不该打电话给我,把我吓到了。那一刻我是幸福的,我依然是一个有母亲疼爱关心的孩子。
很快我安排回去看望了母亲,那是第一次我为母亲洗脚,和母亲拥抱,也是我感觉最温暖难忘的一幕。
母亲一病之后,性情大变,开始越来越沉默不语,神情呆滞,几乎不再主动打电话给我。一个人有时很怀念她和别人聊天热情洋溢的样子,怀念她总是在电话里对我的关切和问候。每次当我回去看望他和父亲的时候,她还是会和之前一样给我做好吃的,热切的关心我,给我拿舒服的被子,即使不说话也默默坐在我旁边。
8月24号的下午,我打电话给她是否我寄给她的药和坚果,是弟弟接的,然后我说要和老妈说话,当我听到电话里母亲的声音,断断续续在哽咽,我一下子慌了,向弟弟问清楚之后才知道母亲在上午的时候第二次脑梗塞发作。
我跌落到痛苦无助的深渊,心情异常沉重,在家里总是忍不住沉默和流泪。
同时也开始觉察自己:为什么母亲遭受病痛我就一定要感受痛苦?似乎只有我和母亲同频才对得起她;如果母亲遭受痛苦,我保持好心情是对母亲的背叛。同时如果我心情不好,竟然也会期待孩子和先生也应该跟随并同步我的情绪,不然他们就是背叛我。
对心理学略有了解的我,清楚知道每个人内在和自己的父母都有很深的链接,内心是绝对忠诚于自己的父母,愿意全盘接受来自父母的感受并与之同频共振,并没有把自己作为一个具备独立的行为和思想的个体与父母分离开来。
我问自己:父母需要我为之承受他们病痛之苦,这是真的吗?还是我自己的设定惯性思维模式?
开始慢慢接受先生和孩子在我感受不好时,他们可以开心快乐玩耍,他们没有义务一定要对我的情绪负责,并和我的感受捆绑在一起。他们有权利享受属于他们自己的轻松快乐。
同时我也开始允许自己轻松快乐一些去面对已经发生的事实。
我开始问自己可以为母亲做点什么?她的疾病又提醒和暗示我什么?
马上订机票回来陪伴照顾老妈,同时得到先生和孩子们的支持。在我回到家里,看到躺在病床上无助的母亲,我很心痛依然微笑着和她打招呼,为她按摩,喂她吃饭喝水吃药。晚上躺在床上休息,我异常想念母亲每次在我回来时,会走过来静静陪我坐在床边,为我盖好被子,聊几句家常。我多想她一直做我的母亲,给予我往日关怀和照顾。可今后她需要我更多的照顾和关心,是我作为一个成年人要尽一个女儿真正的责任和义务。
老妈的病也在警醒我:让自己今后更加关注身心健康,勤加锻炼,保持身心愉悦,远离疾病;更让我懂得珍惜和父母孩子亲人在一起的时光,学会照顾他人。
之前我活得自我也很孤独无助,郁郁寡欢,习惯性陷在过往的伤害事件的漩涡中无法自拔。也许四十不惑是一个转折,开始学着觉察自己的情绪和内在旧有思维模式,开始懂得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有其正面价值,感恩母亲对我近四十年的付出,是我该学着成长并担负起自己的责任,我定尽我所能让母亲尽快康复起来,多一些快乐,少一些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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