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生活得太用力,以至于在茫茫人海里迷失了自己。
>>>睡梦里惊醒的她
清晨醒来,眼前浮现出梦里的场景。漫无边际的森林里,丛草遍生,她只一人置身于其间。眼前是密密麻麻的灌木林,偶有奇怪的动物叫声从草丛里传出,她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吓得只往草丛里钻。后背发凉。
她想叫喊,声带却不听使唤,迟迟出不来声音。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紧紧追赶着她,要吞噬掉她。她发了疯地跑,不停跌倒。她顾不得身上多的一处又一处擦伤,左手麻利地接着右手拨开眼前的草丛,一直往里钻往里钻。无法到达的尽头。
天刚微微亮,能闻见空气里小鸟躁动的声音。她起身,拉开窗帘,眼前的车水马龙已不复存在。清晨的城市道路,宛如睡着的初生婴儿,安静、沉稳又均匀的呼吸,不受世人的影响。
早起的小贩已经在路边做足准备,迎接新一天的到来。热腾腾的蒸气从炉子里升起,一缕一缕,勾引着偶尔路过的三三两两人群。昨夜停泊的车辆,娇滴滴地偎依在树的怀里,不舍得挪动一丝一厘。
她探出头,嗅了嗅清晨的空气。这难得的清新气息,驱赶着梦境里的恐惧。先前的烦闷,一股脑儿被驱赶出境。她扭回头,床依旧是先前的床,她依旧是先前的她,可心境却不再是先前的心境。
>>>她怀里的它
它的嘴里,叼起一块肉食,一用力,肉就顺着食道滑进了胃里,它伸出长长的舌头,清了清理嘴角周围残留的污迹。
旁边又传来翻书声。它仰头,望了望环抱自己的她。玻璃窗户上映出它卧在她怀里的样子,憨憨的它跟脉脉含情的她。她的眼睛里像住进了大师,正一字一语地传道授业解惑。
窗外,是人来人往的街道。有的人路过它面前,紧蹙的眉头像一条缝不合的伤口,浅浅渗出红色的血液;有的人路过它面前,匆忙的神情好似周围的万事万物并不存在,静悄悄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有的人路过它面前,快速张合的嘴唇宛如含有魔力的咒语,吓得旁边的人频频回头……
人群的背后,是飞奔的车群。白色的,红色的,黑色的,灰色的……四个黑橡胶轮子上的玻璃里总是投射出不同的面孔,聚精会神的,嬉笑打闹的,愁眉苦脸的,呲牙咧嘴的……偶尔也会有同类的面孔出现,它们的表情看上去总是那么无奈——谁不想安安静静坐在一旁,享受和主人独处的时光?——可惜它们被迫与主人一同上路,前方的景象它们并不知情。
而它只用安静地坐着,呼吸着飘散而来的熟悉气息,听着偶尔响起的翻书声,看着眼前经过的千姿百态的人群。
这种生活,于它足矣。
>>>生活着的她
她明白世人的痛苦之处,大多是因为要的太多,现实能给予的太少,于是世人就紧紧抓住生活,不放手。任凭生活喊痛喊疼。
人们,天真地以为抓得越紧就会得到的越多,却忘了流沙总是抓得越紧流逝得越快。越追求某件事、某个目的,结局反而越不如人心。就好像在梦里,越想逃离却越发困在原地。
把生活看得太仔细,关心着每一次下脚后的所有下脚方式,反而让每一词落脚变得都举动荆棘。
生活,是一步又一步的脚印汇集而成的人生大路。多走一步,生活的范围就往前延伸一些。步与步之间,虽紧紧联系却又彼此独立。联系,是因为每一步都是生活的组成因子,彼此因果牵制;独立,是因为过往脚印并不能完全束缚人的身心。
那些除己之外的人,总在无意之中禁锢着你,让你产生“哦,生活原来应该是那个样子”。那颗由别人抛出的烟雾弹,迷惑了不少人的眼睛。他们紧盯着被别人贴上标签的生活,用力地扯破嗓子去大喊,挽起衣袖去大干,束起头发去高歌,戴起面具去生活。他们逐渐行走在别人安排的生活里,小心翼翼且异常用力地控制着每一次脚步落地的足迹。
而生活,本应该是不为名利折腰,不为财富颔首,为的只是实现自己的价值。纵使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却稳稳幸福。
她端起一杯咖啡,微笑着抿了一口,苦中透着甘甜,恰如负伤穿过迷雾后终来到的清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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