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是北方的小城,是穿街而过的寒风。
它佯作凛冽地呼啸好高骛远,驱不散铺天盖地的灰色烟霾。它状如疯癫地袭卷目空一切,抹不平俯拾即是的苍白乱雪。
就像这样深深呼吸,凛风就沿着身体里内脏的高压地带,钻进鼻腔爬进气管闯进肺叶,夹杂着斑驳的土腥味闯进来,几欲把鼻腔里泛起的酸扯成碎片。
几欲把咸涩冻结在生疼的眼眶里,冻结成最肮脏也最滚烫的冰。
每天的早晨亦不过是或高或低形影不定的月亮,有点刺眼地挂在蒙了层霾烟的深蓝天幕上。小区外是偏僻冷清的街道,日未升, 一眼朝东望去那长街便断在平原更低处。
就是在这样的早晨,每天提着冷掉的早餐和冰水似的矿泉水快步走向教学楼。
二零一七的冬天刚下过两场对得起这座城市别称的雪。每次都是,雪停了,却再也没有人值得我用指尖在雪地上写下名字。轻叩过往,过往都是遥不可及和稍纵即逝。
我想起H写过他喜欢雪,因为它虽然很脏,看起来却很干净,就像一尘不染一样。如今再看见雪,我的心是空的。
雪承载了我太多的过去。有痛有吻有笑有歌,亦有我唱过的那句恍如昨日去日苦多。但所有的无关痛痒经年也凝就刻骨铭心,还自欺欺人写十二月无关悲喜。
你夺不走我所有视若养分的勇气。
此刻以指为笔,共夜色蘸雪成书。
岁月偏安一隅,欠你句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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