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听到这样的话，Simon手插进了裤袋里不自然地挠了几下，虽说心中有些抵触，却也有一种莫名的暗喜像电流一般流遍全身。那混血美女的一抹温软微笑如暖阳一般难以忘却。大学预科班的生活着实无聊，身边同学也大都歪瓜裂枣，除了通宵玩游戏看小说，实在缺少别的渠道发泄能量。
突然他想到了菁，冲动一下子就被抑制住了。
那个在深夜雨中以哀怨眼光回首相望的穿CL鞋的女子，在模糊中真实着。
他在手机上翻出对话记录回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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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我很无聊……当时……
1:44:56
菁：没有人陪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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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于是，我就拿了一包洗衣粉。
1:45:06
菁：看到要下雨了……蚯蚓都出来了……
1:45:11
菁：就到院子里一点一点地撒到蚯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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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然后看他们扭来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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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我承认……这个事情上，我错了……
1:45:23
菁：我无聊关人家蚯蚓啥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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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你悔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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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我忏悔过很多次了……还有小蚂蚁的事情我也忏悔过了……
1:45:32
菁：我觉得我人生如此的不顺，就是因为此等事情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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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小蚂蚁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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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诶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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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就是……把小蚂蚁的脚脚都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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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看他们扭来扭去……
1:45:53
Simon：然后你有满足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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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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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当时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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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现在想起来很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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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这个还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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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4岁到6岁吧。
1:46:35
菁：还有小蝴蝶的事情我也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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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所以我给你说用蛇蝎心肠来形容我，完全是正确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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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小蝴蝶的事情又是咋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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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诶黑……小时候……春天的时候，逮捕很多小蝴蝶装在瓶子里面，然后往里面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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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表示小时候看到很多小孩这样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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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很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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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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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其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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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损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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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我无颜面对小蚯蚓，小蚂蚁和小蝴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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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还有小蜗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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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是把壳给人家弄碎了。
1:47:48
菁：让人家当小鼻涕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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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撒上盐，看着化成一滩水……
1:48:01
Simon：你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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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我反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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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但是没用的，祸根已经埋下了。
1:48:23
菁：所以你看这人品损的……
1:48:28
菁：要不是后来党的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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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我估计就是个变态杀人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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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所以感谢伟大的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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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其实这个也是有原因的……你晓得不……我从两岁半开始，就没休过星期六星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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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两岁的时候就把俺送往少年宫学习绘画，跳舞……
1:48:54
菁：一边说我不如比我大好几岁的小孩儿。
1:48:58
菁：一边又说我是因为不认真才不如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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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哪儿是我不认真嘛，是我还没发育嘛……事实证明等我到他们那个年龄的时候，做的比他们都好……但是我已经木有兴趣了。
1:49:21
Simon：没发育……心冷是最可怕的，那么你什么时候恢复了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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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大学吧……
1:49:29
菁：一直到大学。
1:49:35
菁:初中的时候是参加学校的什么免费培训班……
1:49:38
菁：选了一群人竞赛培训。
1:49:42
菁：高中是不准走。
21:49:46
菁：对滴~~
1:49:50
菁：高中的时候很惨的……
1:49:54
菁：因为我还要学钢琴么……
1:50:00
菁：下了晚自习是9点半。
21:50:04
菁：回家10点。
1:50:08
菁：弹两个小时睡觉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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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整个院子都知道，这小孩儿半夜要练琴。
1:50:25
菁：所以都不睡觉等我弹完，多感谢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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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你现在还喜欢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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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我恨巴赫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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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但是我觉得……
1:50:44
菁：巴赫叔叔的曲子，真的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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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高中很不容易了，还能弹两个小时，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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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这个是真喜欢。
1:52:02
菁：可惜，遗传不给力。
1:52:05
菁：手小了。
1:52:09
菁：都是一个娘生的，我妹儿就把好的都捡了……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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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唉……
……
恍惚中，一个急刹车，公车摇摇晃晃地到站了。加长的车厢空空如也，只有包着高头巾的锡克教司机微笑着叫醒他，这还多亏了杨骥锡在他上车前对司机的嘱托。从记忆弹回现实的Simon，如被子弹击中一般瘫软。
二．
爵爷的办公室在市区一栋显眼的大厦上，临近主路，行人川流不息，占尽天时地利。
Simon走进办公室，对前台说想办个驾照。那办事员是个卫嘴子，唾沫横飞：欢迎来到澳洲这个大蒙元帝国，这里no car，no leg，（没车就没腿）。英国人一等公民，没看总理都是空降过来的么？本地人二等公民，地头蛇。东南欧人三等公民，好歹穿一身白皮。中东人越南帮惹不起你懂的。南洋人的语言能力比我们溜，印度人也抱团混得风生水起……有车有工作的华人勉强列入四等公民。这些年虽说有所改观，但也有限。至于你们这些没车的，只能呵呵，连个五等也排不上。咳，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打地洞，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管你阿猫阿狗，搞到驾照再说。我们这里统一价300大洋一张，和真的没有半点区别，政府也不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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