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民表面上满不在乎,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失眠是常有的事,安定片从二片加到六片,有时候觉得自己命不好,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太软弱。 烦恼的日子过的也很快,同学聚会的时间定在元旦的前一天,焦利建把活动地点安排在政协宾馆,他有个朋友在那里做部门经理,费用能省不少。
早上起来,孙民穿上为这次聚会新买的棉衣,深灰色、小立领,昨天刚理了发,又刮了脸。近十点的时候他到了政协宾馆,报名参加聚会的约二十多人,大部分在本市工作,三个外地的同学前一天就来了。
孙民帮着焦利建张罗,主席台上挂了横幅,服务生提进来几个热水瓶,开始泡茶,桌子上摆着各种小吃水果等等,同学们陆陆续续到了,毕业十年了,同学们在一起互相开着玩笑,问这问那,都觉得自己是过来人了,什么都敢说,小会议室里很是热闹。当廖素秋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孙民第一个就看见了,觉得她有些变化,是老了?还是......,有些憔悴。
焦利建拍手让大家安静,啰里八嗦的开场白后,让同学们一个个自我介绍毕业后的情况,孙民听见廖素秋在市传染病院工作。又安排合影留念,同学们三五成群的照着相。午饭就在宾馆的中餐厅,酒足饭饱,又到歌舞厅娱乐,那个时候流行跳交谊舞,一对对的跳个没完。
焦利建看不到孙民,再一看,廖素秋也不见了,他心里明白,这两个人去单独活动了。
这个时候,孙民和廖素秋正在一个茶社里坐着,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要了壶立顿红茶,又点了柠檬片。这个茶社在公园边上,占的就是公园一角,从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湖,湖面已经结了冰,在阳光下有些刺眼。孙民一直说着,怎么结婚,怎么离婚,又问廖素秋,如今过的怎么样啊?
廖素秋脱去羽绒衣,里面是一件咖啡色的高领羊毛衫,脖子上搭着雪青色的围巾,她看着桌子上花瓶里插着的一支月季花,叹了口气,用勺子慢慢翻动着杯子里的柠檬片,浅浅的押了一口,幽幽的告诉孙民,她在半年前离婚了。
廖素秋是在工作后第三年结的婚,丈夫是学金融的,头几年夫妻二人还算和睦,不久,女儿出生了,丈夫在单位升职,当了副行长。工作忙了,应酬多了,丈夫常常早出晚归,对廖素秋也好像没有多少热情了。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廖素秋发现了丈夫的地下私情,女的是丈夫的高中同学兼初恋女友,两人旧情复发,女方与丈夫离了婚,很快就和丈夫明铺暗盖了。
开始的时候,廖素秋隐忍不发,到后来,丈夫常常夜不归宿,一周只回来一两次,廖素秋忍受不了了,只要丈夫回到家里就吵架,还经常不接她的电话。
廖素秋找到丈夫工作的银行,行长说,这是家庭矛盾,单位也不好多出面,同意帮助调解。结果是满城风雨,单位和亲友都知道了。丈夫恼羞成怒提出离婚,廖素秋死活就是不同意,两个人除了冷战就是吵架。
闺蜜们见面时劝她偃旗息鼓,对丈夫好一些,用柔情挽回他的心。她听了觉得有道理,信心满满的回到家里,可每次好不了几天,又开始吵架,几个回合下来,都失去了耐心,后来丈夫干脆不回家了,这样又过了一年。
快到春节了,丈夫突然回来住了,还拿回来许多过年的东西,丈夫告诉她,行长马上要退休了,最近上级部门正在考察他,要提正行长,可是有人反映他有婚外情,会影响他这次升职。丈夫和她商量,不然他们办个协议离婚,表明与那个女人是正当关系,等事情过去就复婚。她有过疑虑,但丈夫指天画地,诅咒发誓,情急之时膝下发软还跪了她一次。
丈夫这段时间表现特别好,应酬少了,一下班就接孩子放学回家,洗衣做饭、忏悔自己,周末一家人出去踏青旅游,还给她买了一辆捷达汽车。
廖素秋以为丈夫这次是真的回心转意了,于是同意了丈夫的提议,一起去街道办事处办了离婚手续。她想着因为是协议离婚,又是权宜之计,对于财产没有提出要求。
又过了两个月,丈夫的任命没有下来,从其他单位调来一个行长走马上任。丈夫故态复萌,没多久又不回家了,廖素秋疯了似的找到丈夫,要办理复婚手续,丈夫支吾着,最后连面也见不着了。就这样,她被丈夫骗着离了婚。她离开了那个地方,带着女儿来到了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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